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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初月起床梳洗。
她坐在梳妝鏡前,詢問寶珠:“鎮南侯府那邊可有訊息?趙夫人和鎮南侯昨日和離可順利?”
江初月很擔心趙清歡。
趙清歡是商戶女,攜帶鉅額嫁妝嫁入侯府。這五年來,她為了侯府生計用了不少嫁妝。
夫妻和離,這鉅額的嫁妝必須得原封不動拿回來。
寶珠一邊給江初月梳頭,一邊回答:“鎮南侯府並無訊息,沒傳出和離。趙夫人在樊樓的生意照常開。”
全京城都盼著趙清歡被休。
可鎮南侯回來後,侯府安安靜靜的,一點風聲也沒透露出來。
江初月心裡擔憂,打算下午去侯府探查情況。寶珠又取出一張金燦燦的帖子:“公主府今早送來請帖,韶華公主籌備荷花宴,邀請王妃您三日後赴宴。”
那請帖的外函竟是金板所制,印著華美的如意雲紋。
江初月開啟請帖,端莊秀美的字跡映入眼簾。韶華公主親筆所書,話裡行間難掩挑釁。
江初月將請帖放到一邊,納悶:“韶華公主她何時回的京?”
寶珠回答:“據說是昨夜歸京,皇后娘娘親自迎接。”
江初月未出嫁前一直深居簡出,對韶華公主知之甚少。只知道韶華公主離京守皇陵,一去就是五年,甚至還耽擱了她的婚事,二十歲還未出嫁。
文武百官稱讚她是個孝順的公主。可江初月卻覺得,她是個很聰明的公主,選擇在慶國皇帝登基前離開,巧妙避開了新朝的風雨紛爭。
一回京就給江初月送請帖,江初月總感覺像鴻門宴。她吩咐寶珠:“派人查查韶華公主的性格喜好和往事經歷。”
寶珠:“好嘞。”
梳妝打扮後,江初月處理了幾件王府雜事,讓寶珠備好馬車,她打算去鎮南侯府探望趙清歡。
趙清歡性格強硬脾氣爆,萬一談和離的時候惹怒鎮南侯,沒準會被侯府扣押囚禁。她得親自去看看,關鍵時候還能撈一把趙清歡。
上午陽光清澈,江初月帶著寶珠出門。攝政王府門口,黑沉沉的馬車早已經候著,江初月繡鞋剛踏上車凳,忽覺後背一涼。
似乎有人在偷看她。
江初月四處張望,王府侍衛持戟而立,十丈之內肅殺寂靜。
夏日炎炎,碧油油的高大槐樹立在朱雀街兩側,樹冠如綠雲覆蓋,不見可疑人影。
那如影隨形的窺視感卻揮之不去,如附骨之疽。
江初月指間悄然攥緊:“莫不是多心了?”
自從嫁給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近墨者黑,江初月心眼子長了不少,她遞給寶珠一個眼神。寶珠悄然點頭,跑回去和門口的侍衛說了幾句。
江初月俯身入馬車,薄薄青紗車簾垂落,馬車碾過斑駁的槐影,朝著鎮南侯府的方向轆轆而去。
微風拂過,濃密的槐葉簌簌分開,露出一雙盈滿不甘的明眸。
藏在樹梢的韶華公主盯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氣鼓鼓問身旁的侍衛:“周川,本公主和攝政王妃誰更美?”
周川沉默片刻,問:“聽真話還是假話?”
韶華公主:“說實話!”
周川:“王妃更勝。”
韶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