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來到半月後,皇后生辰已至。
蕭老夫人年邁,不便走動,便由蕭戟帶著江初月和姜氏入宮。
走之前,蕭老夫人仍是百般不放心,她緊緊攥著江初月的手,枯瘦的指節泛白:“皇后出身上官家,上官家和我蕭家積怨已久了,此次夜宴更像一場鴻門宴,你得萬事小心。”
江初月點點頭:“祖母安心。”
蕭老夫人嘆息著為江初月整理鬢角頭髮,又提醒:“姜氏初次入宮,腹中又懷著孩子。你得小心盯著,別讓姜氏鬧出笑話。”
江初月說:“祖母安心,我會盡力保護姜氏腹中的孩子。”
時辰不早,江初月向蕭老夫人告辭。蕭老夫人憂心忡忡站在壽安堂門口,目送江初月離去的顯瘦背影,心裡總感覺不踏實。
夏夜悶熱,天空烏雲密佈,似有一場風暴來臨。
黃昏日暮,蕭府門口的馬車早已候著。
江初月歡喜走到馬車前,指尖剛接觸到車簾,驀地頓住。她想起上次撞見的畫面:蕭戟和妾室在車內歡好,纏綿悱惻...
她立刻收回手,在馬車外說:“兄長,我來了。”
蕭戟掀開車簾。
他朝江初月伸出手:“上來。”
江初月有些受寵若驚,她遲疑地將自己的手伸出去。蕭戟拉住她的手腕袖子,輕輕用力,江初月被帶上馬車。
馬車內寬敞,姜氏規規矩矩坐在蕭戟身邊。見江初月,姜氏唇角綻開恰到好處的笑:“二小姐安好。”
自從前些日子被蕭老夫人打壓一番後,姜氏便不敢再針對江初月,面上總是客客氣氣。
馬車安靜行駛。
車內,姜氏不著痕跡打量近在咫尺的江初月。今日皇后生辰宴,江初月特意精心裝扮過,青絲梳成朝雲髻,髮間別珠釵,月白襦裙外罩金絲繡荷的廣袖紗衣,舉止優雅,相貌出眾。
姜氏心裡隱隱泛酸。
前些日子,姜氏還以為江初月會下嫁給寒門子弟,永遠低人一等。可誰知這門婚事打了水漂,蕭老夫人又重新開始為江初月挑選夫婿。
姜氏有點失望。
姜氏揪著手裡的絲帕,默默祈禱,希望老天開眼,讓江初月嫁個冷血無情、手段暴力的夫君,一輩子處在水深火熱中,永遠翻不了身。
馬車朝皇宮駛去。
馬車裡,蕭戟溫柔地攬著姜氏的腰,大手輕輕撫摸姜氏微微隆起的孕肚,蕭戟提醒:“不要飲宮裡的酒,不可貪吃,一切以腹中孩子為重。”
姜氏俏臉緋紅,她溫柔點頭:“將軍安心,妾身一定會護好孩子。”
江初月別過臉看馬車外的城牆,沒看這男女恩愛的場面。
...
馬車停靠在宮門外,蕭戟帶著江初月和姜氏入宮。皇后的生辰宴設定在華清殿,男女眷分席對坐。
姜氏初次進宮,哪見過如此聲勢浩大的場面。
華清殿內,一盞盞琉璃宮燈將夜晚照耀成白晝,滿目皆是達官貴人,雍容華貴的女眷穿梭其中,簡直是人間富貴窩。
姜氏悄悄掃視一圈,發現諸多女眷中,依然是江初月的容貌氣度最為出眾。
姜氏心裡湧起幾分不甘。
自己和江初月有著相似的出身,為何江初月的命偏偏這麼好呢?
月上柳梢,鐘聲敲響。
華清殿門口,大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皇后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