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鈍痛得難受。
江初月喜歡蕭戟,她從沒想過蕭戟會有“英年早逝”的一天。蕭戟是蕭府的天,他如果倒下,整個蕭府將會風雨飄搖。
眼睜睜看著時間一點點從指頭縫裡流淌,彷彿在經受一場漫長的凌遲,實在太煎熬。
午後,江初月實在不想苦等,她迅速換了套男裝,將面頰塗黑。她吩咐寶珠:“寶珠,我要去東黃山找兄長。你和管事維持好府裡的秩序,我很快回來。”
寶珠急得眼淚汪汪:“小姐,東黃山危險,您一個人去老夫人會不放心。”
江初月咬牙:“總比在家裡苦等訊息好。你告訴祖母,就說我去鎮南侯府打探訊息,很快回來,請祖母安心。”
江初月跑去後院馬廄,挑了一匹好馬,策馬出城。
東黃山在百里外。
馬兒飛奔一下午,臨近黃昏才抵達東黃山的山腳。江初月擦去額頭的汗,遠遠瞧見風中飄飛的黑色麒麟旗幟。
是攝政王的營地。
隱約可見穿鐵甲的騎兵穿梭其中。
江初月發愁:“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攝政王有去援救兄長嗎?”
她翻身下馬,打算去找謝臨淵問問情況。她走到營帳外,正要找門口執勤的侍衛表明自己身份,忽見一輛華貴的馬車行駛過來。
車簾掀開,一個打扮美豔的丫鬟說:“勞煩通報王爺,我家小姐是丞相之女,想要見見王爺。”
門口侍衛拔刀,冷冷道:“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營地。再不離去,休怪刀劍無眼。”
丫鬟氣鼓鼓強調:“我家小姐是丞相之女!”
侍衛不屑一顧:“就算皇后娘娘蒞臨,王爺也不會見。”
丫鬟只能無奈放下簾子,華貴的馬車折返離去。
江初月躲在陰影處,心沉到谷底。連丞相之女都被拒之門外,她這個將軍府的養女恐怕更不得待見。
天色漸晚,日頭落山,陰沉沉的夜色潮水似壓過來。江初月正思考如何救蕭戟,這時,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穿鐵甲的侍衛走過來。
鐵劍撥開灌木叢,發現躲在裡面的江初月。
兩人打了個照面。
江初月心想:完了,被發現了。
她試圖開口解釋:“我是蕭——”
那侍衛大聲呵斥:“你這小子不在後廚燒水,躲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滾進來,王爺今夜沐浴要熱水。”
江初月錯愕。
她低頭瞧著自己的裝扮,她如今是女扮男裝,身上穿了件價值不菲的男子衣衫。怎麼看,都不會像個營地裡燒水的伙伕。
那侍衛卻像眼瞎了似的,繼續大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抬熱水!”
江初月咬牙,將錯就錯:“我...小的這就去燒水。”
她運氣真好!
居然被侍衛誤認為營地燒水的伙伕!
江初月成功地走到攝政王營地,夜色籠罩,大大小小十幾頂帳篷,營地火把照亮四周。她茫然四顧,不知道哪裡是後廚的帳篷,也不知道哪一座帳篷裡有謝臨淵。
引她進營地的侍衛清清嗓子,指著右邊一個小帳篷:“還不去那裡面抬熱水!”
侍衛手指換了個方向,又指最大的那頂豪華帳篷:“把水送到王爺的帳篷裡,不許耽擱王爺沐浴。”
江初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