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回答:“老身帶孫女去訪友。”
謝臨淵掃了眼江初月身上的月白織金羅裙,意味深長道:“原來是訪友。”
他語氣很冷。
蕭老夫人聽出幾分不悅,她抬眸,只見坐在烏金檀木馬車裡的男人眉眼冷峻鋒利。蕭老夫人也看見他大拇指上佩戴的墨玉扳指。
車簾“唰“地落下,攝政王府的馬車揚長而去。
江初月暗暗抿嘴,這謝臨淵真是莫名其妙。江初月攙扶著蕭老夫人回到馬車上,馬車繼續行駛。
馬車裡,蕭老夫人想到謝臨淵佩戴的墨玉扳指。
有點眼熟。
很像之前江初月花重金買的扳指。
蕭老夫人腦海裡閃過一個微不可查的念頭,一閃而逝。
還未等蕭老夫人細想,外頭馬伕恭恭敬敬說:“老夫人,二小姐,孫宅到了。”
孫家原本在南城當官,今年孫父升遷回京,當了六品翰林院修撰,全家便搬來京城住。孫宅是個普普通通的二進院子,門前花草修剪地整整齊齊,門口栽種兩棵高大的柳樹,綠枝在風中緩動。
門前,孫母和其子孫昭明早早立在門口等待。
蕭老夫人和江初月下馬車,孫母忙迎了上來:“老夫人,可算將您盼來了。今兒天熱,我帶您進屋喝杯涼茶。”
蕭老夫人笑盈盈,看向孫母身邊的青年:“這便是昭明瞭?”
孫昭明忙拱手行禮:“見過老夫人,老夫人福壽安康。”
江初月跟在蕭老夫人身邊,眸光隔著薄薄的白紗打量孫家母子。孫母年約四旬,梳著得體的髮髻,眉眼溫潤和藹,一看便是性情溫和的人。
孫昭明剛及冠,相貌清秀,瞧上去斯斯文文,眉眼還有幾分未退的年輕稚氣。
孫母將蕭老夫人請到內堂,案桌上早已經擺滿了點心水果,茶桌邊放置著驅熱的冰鑑,連坐墊也是燈芯草編織的龍鬚席,坐上去十分涼爽。
處處可見孫母的細心。
落了座,蕭老夫人才笑盈盈指著孫母,對江初月說:“月丫頭,這是你孫伯母。前些年你生了病,缺一味藥材,還是她派人把藥材送進京城裡。”
江初月摘下帷帽,垂著頭道:“初月見過孫伯母,多謝當年孫伯母贈藥之恩。”
她摘下帷帽後,露出原本的眉眼。原本略顯暗沉的主屋,忽然變得鮮亮明媚起來。
江初月今日身上穿的是蕭老夫人為她採買的月白織金羅裙,滾邊袖緣是一圈銀絲滾邊,烏油油的頭髮梳成百花髻,顯得格外溫婉靈動。
孫母看得怔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誇讚道:“快坐快坐,不用客氣。”
江初月回到座位。
而旁邊的孫昭明,儼然已經呆若木雞。江初月客套地朝他笑了笑,孫昭明一張清秀的臉唰得變紅,整個人像是熟透的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