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在燈下看一封請柬。
臨近初夏,京城東郊的馬場草長全了。皇后的妹妹上官芸特意給江初月送來一份請柬,邀請她五日後去馬場騎馬賞花。
為了防止江初月推阻,上官芸還在請柬裡稱,騎馬賞花的事皇后已經知曉。如果江初月推阻,那就是對皇后不敬。
“小姐,這是鴻門宴,咱們稱病不去了。”寶珠擔憂。
前些日子在鎮南侯府,皇后妹妹上官芸當眾欺負江初月,這事兒寶珠還記在心頭。
江初月將請柬放到一邊,無奈道:“她已經把皇后搬出來,我若推阻,怕是會引起上官家和皇后的不滿。”
得罪皇后和上官家,容易牽連蕭府。
江初月不想讓蕭戟為難。
這時,屋外傳來腳步聲。江初月驚喜地抬起頭,她聽出這是蕭戟的腳步聲。
蕭戟已經許久沒來過她的院子了。
“兄長!”
江初月歡喜地走出屋子,裙襬在夜風裡盪開愉悅的漣漪。
蕭戟踏著月色前來,一張俊臉籠罩在陰影裡。
蕭戟端詳江初月片刻,忽地拿出一瓶膏藥,質問江初月:“你今日派人送給十姨娘的藥膏,她塗在手腕上導致手腕紅腫潰爛。”
江初月一腔喜悅散了個乾乾淨淨。
她蹙眉,伸出手:“我看看。”
蕭戟把藥膏遞過來。
江初月擰開瓶蓋,指尖往瓶子裡探,準備挖出一點藥膏檢視。可惜手還沒碰到藥膏,瓶子就被蕭戟打翻。
小瓷瓶兒滾落在地,碎裂。
濃郁的草藥味散開。
蕭戟沉聲道:“藥膏有問題,你別碰。”
頓了頓,蕭戟嗓音冰冷:“你最近拿了管家權,辦事卻出了疏漏,是你管家不嚴。明日我就告訴祖母,剝奪你的管家權。”
江初月難以置信:“這藥膏是否有問題,還需要仔細檢視。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定我的罪?”
蕭戟冷冷道:“是你管家不嚴,害十姨娘受傷。你既無治家之能,便安心做你的蕭家小姐。”
說罷,蕭戟拂袖離去。
滿院子的海棠花在月光裡搖曳。江初月別過臉,擦去眼角悄然湧出的淚珠。
為了一個姜氏,他竟連半分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她。
江初月能明顯感覺到,蕭戟對她越來越冷淡。那個曾像高山一樣替她遮風擋雨的少年,已經漸行漸遠。
蕭戟心裡已經有了姜氏,把她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