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昨日被打了一板子,正躺在自己屋子裡歇著養傷。
瞧見姜氏,杜鵑哭著告狀:“夫人,二小姐好生殘忍,十板子差點把奴婢打死。您要替我做主。”
姜氏嘆氣:“我不過一個妾室,哪能替你做主。以後謹言慎行,不要什麼都說出去。”
杜鵑委屈地掉眼淚,憤憤不平:“二小姐還搶走夫人你的管家權。哼,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小姐,能懂管家?指定要鬧出笑話。”
姜氏也不相信江初月會管家。
在姜氏看來,江初月就是個嬌生慣養的花瓶。不知走了什麼好運氣,被蕭老夫人和蕭戟雙雙溺愛偏袒。
姜氏道:“咱們先靜觀其變,我也不信二小姐能管好家。”
...
另一邊,江初月也是頭回管家,但她並不慌張。
江初月從小被蕭老夫人養在身邊,蕭老夫人統管全家時,也手把手教過江初月如何處理後宅的事。
江初月深得蕭老夫人的教導,只是從未上手。
這回,她初次接過管家權。
江初月心裡憋著一口氣。
蕭戟不相信她能管好蕭府,那她一定要做得很好很好,讓蕭戟刮目相看!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江初月鉚足全部精力來管家,遇到難以解決的麻煩,就去請教蕭老夫人。
江初月勤奮努力,又得到蕭老夫人悉心栽培,她很快熟練地掌握蕭府後宅的大小事,將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條。
這日,江初月翻看蕭府的賬冊,發現她每個月的花銷真的很多。江初月扶額:“其實姜氏說的不錯。我院子裡每個月的花銷,確實太多了。”
養顏補身的珍貴藥材、京城時下最流行的衣料、京城千金小姐們喜歡佩戴的首飾,蕭老夫人都替她採買了不少。
別家千金小姐有的,江初月一樣也不缺。
寶珠卻不贊同:“小姐,您是將軍府唯一的千金,身份尊貴。吃好的、穿好的,這很合理呀。”
江初月放下賬本:“還是削減一些不必要的花銷,替府裡節省些銀子。”
江初月暗中削減了自己院子裡的開銷,誰知過了兩日,蕭老夫人將她叫到壽安堂問話。
蕭老夫人指著桌上的賬本,氣惱道:“你這丫頭,誰準你削減院子裡的開支?別家小姐春日穿蟬翼紗,你也得有蟬翼紗。”
江初月笑了笑,挽著蕭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我屋裡的綾羅綢緞很多,衣裳穿不完。”
蕭老夫人捏了下江初月的鼻樑,故作惱怒:“我將軍府的銀子又不是貪汙所得!是歷代的積蓄,是田產地鋪賺到的銀錢,不要替祖母節省銀子。”
江初月攤開手心,故作苦惱:“祖母,我真用不了那麼多銀子。”
蕭老夫人:“聽話,該花就花,該用就用。將來你出嫁,祖母一半的身家都給你當嫁妝。祖母只想讓你過得好,讓你成為大慶最快樂的姑娘。”
江初月鼻樑泛酸。
她抬頭,蕭老夫人髮絲間幾縷刺目的銀白扎進眼睛裡。蕭老夫人已經年邁,她的慈愛一如往日。
江初月胸腔翻湧著酸澀的情緒,她依偎在蕭老夫人懷裡:“謝謝祖母對我這麼好...”
蕭老夫人輕撫江初月的後背:“好孩子,永遠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嗎?”
江初月垂下眼睫,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