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靜了一瞬。
江初月沒敢抬頭,眼睛盯著木地板。她似乎感到謝臨淵在看自己,那眼神如有實質,令人後背浮出一層薄汗。
謝臨淵問:“害怕本王?”
江初月心想,偌大的京城誰不怕你這活閻王?
反正她怕得要死。
她努力鎮定下來,輕聲回答:“王爺對小女有救命之恩,小女不懼。”
江初月說話的嗓音很好聽,像是三月雪山融化的冰水,清清泠泠,緩緩流淌,透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撩人悅耳。
很是勾人。
謝臨淵聆聽著,放下酒杯:“坐。”
江初月戰戰兢兢地坐下。如果不是為了見蕭戟,她一輩子都不想和謝臨淵碰見。
偏偏蕭戟還沒來。
偌大的雅間,就只有她和謝臨淵。江初月規矩地坐著,沒敢和謝臨淵說話,目光久久地盯著桌上的白玉酒杯。
哪怕謝臨淵沒有開口說話,那無聲無息的壓迫感,還是讓江初月感到煎熬。
屋外傳來腳步聲。
謝臨淵打破寂靜:“蕭將軍來了?”
江初月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輕搖頭:“不是他的腳步聲。”
謝臨淵攥酒杯的動作一頓,她竟聽得出蕭戟的腳步聲。
雅間門開啟,來的是謝臨淵的下屬。下屬將一份加密文書呈上,又迅速離去。
又過了一會兒,雅間外頭再次傳來腳步聲。江初月明顯高興起來,她欣喜地望著雅間門口。
謝臨淵不著痕跡暗中看著江初月的一舉一動,黑眸危險半眯。
門開啟,來的果然是蕭戟。
蕭戟來了。
江初月歡喜地喚他:“兄長。”
蕭戟點了點頭:“兵部有事臨時耽擱了。”
蕭戟落座。
樊樓的侍女將一道道珍饈美食端進雅間,屋子裡縈繞著食物和酒水的香氣。
蕭戟和謝臨淵關係還算不錯,私下兩人稱呼很密切。蕭戟舉杯,道:“臨淵兄,感謝你派兵幫我尋找小妹。她不善飲酒,我代她敬你一杯。”
謝臨淵隨意拿起酒杯:“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