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位大名鼎鼎的鎮南侯夫人進了屋。趙清歡二十出頭,相貌明豔,穿一身緋紅牡丹裙,完全沒有侯門貴婦的矜持,舉手投足豪邁灑脫。
“江小姐!我今日是來登門道歉的。”趙清歡拍拍手,流水似的禮物端進屋。
珍珠瑪瑙,綾羅綢緞,晃得人眼花。
江初月納悶:“夫人,您無緣無故送我這麼多的禮物?”
趙清歡大馬金刀往那兒一坐,喝了口茶潤喉嚨:“前兩日,樊樓裡一個夥計被劉家公子收買,往江小姐的酒水裡投藥。我用人不善,心裡愧疚萬分,今日親自登門賠罪。”
江初月哪料到還有這一出。
她忙著拒絕厚禮。
趙清歡擺擺手:“你是樊樓的老顧客,在我酒樓裡吃了虧,我這個老闆娘必須得負責。你放心,老孃昨晚派人溜進劉府,打斷了劉青書另一條腿,還割了他的命根,這狗東西這輩子別想站起來害人。”
江初月:...
不愧是京城第一悍婦,好生兇悍。
趙清歡來得快,走得也快。她喝完半壺茶,瀟灑和江初月道別:“我還得回去做生意。對了,下個月我婆婆五十大壽,記得來侯府吃酒。”
趙清歡揚長而去。
只留下滿屋的禮物。
江初月哭笑不得,她檢視了滿屋子的禮物,吩咐寶珠:“把那匣子的藥材送到祖母房裡,這三張張皮革送到兄長屋裡。其餘的收進庫房。”
寶珠整理著金銀珠寶,有點惋惜:“趙夫人是爽快人,可惜鎮南侯過些日子從邊關回來,肯定會休了她,哎,真是可憐。”
侯府富貴,豈能容一個悍婦當主母。
趙清歡肯定會被休。
江初月很喜歡趙清歡的性格,笑道:“趙夫人性情灑脫,就算和離,她也能活得瀟灑。”
又過了兩日。
蕭老夫人看春日陽光晴好,便命人備好車馬,帶上江初月去石經寺燒香。
這段日子江初月總是生病,蕭老夫人疑心江初月沾染邪祟,想帶她去寺廟裡去去厄運,順便求求姻緣。
石經寺在城外,需半日才能抵達。車子駛出城外,途經一處偏僻的樹林時,馬車忽然劇烈晃動。
江初月護住蕭老夫人,掀開車簾問護衛:“怎麼了?”
護衛道:“二小姐!後面似乎有山賊追來!有十來人!一炷香就能追上咱們的馬車。”
江初月皺眉:“擋得住麼?”
護衛拔刀:“怕是擋不住!”
江初月心急如焚。今日和蕭老夫人出城,只帶了四個護衛。皇城邊上,天子腳下,玄武軍時常巡邏,山賊流寇早已被除得乾乾淨淨。
怎會有山賊?
江初月疑心是蕭府的仇家。
她冷靜下來,吩咐馬伕:“快馬加鞭,跑到前面岔道。”
馬伕立刻揚鞭,馬車劇烈搖晃,往前行駛。
蕭老夫人是歷經大風大浪的人,她拉著江初月的手:“去岔路口做什麼?”
江初月冷靜道:“祖母,他們人多勢眾,今日咱們怕是難逃一劫。前方岔路口,寶珠帶您躲到左岔路的破廟,我坐馬車去右岔路,引開他們。”
蕭老夫人大驚,抖著聲音:“胡鬧!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便死了!你還年輕,我去引開賊寇!”
馬車已經駛到岔路口。
江初月將蕭老夫人松下馬車,吩咐寶珠:“帶祖母去破廟躲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