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眸光在她的腰肢掃了一圈,嗓音透著冷淡的疏離:“蕭戟在院外等你。”
蕭戟來接她回府了。
江初月心臟輕微刺痛了一下,她再次向謝臨淵表達感謝,這才步履緩慢地走出東湖別院。
謝臨淵紋絲不動,目送江初月離去。管事帶著僕人進屋:“王爺,奴才將被褥床單換一換。”
江初月昨晚睡的是謝臨淵的床,蓋的是他的金絲被。
謝臨淵:“不必換。”
管事心頭疑惑,卻也不敢忤逆,只能恭敬回答:“是。”
...
東湖別院外,蕭戟風塵僕僕趕來,額頭滲出薄汗。
瞧見江初月,蕭戟快步上前:“小月!”
見江初月蒼白的臉色,蕭戟俊顏浮出歉疚:“昨日九姨娘腹痛難忍,我帶她回府醫治。你這傻丫頭,怎麼不知找個地方躲雨?”
湖畔風很大,蕭戟習慣地將自己的灰狐大氅脫下,披在江初月肩上。
灰狐大氅很厚,殘留著蕭戟的溫熱和氣息。
江初月指尖捏著大氅的衣角,她想,蕭戟是關心她的。
可惜那種關心,並不是她期盼的關心。
江初月上了馬車。
馬車內沒有九姨娘。
江初月唇角揚起,又很快黯然垂落。她和蕭戟之間的阻礙,從來不是一個九姨娘。
蕭戟想親自去向謝臨淵道謝。但管事稱呼謝臨淵軍務繁忙,沒空見他,蕭戟只能作罷。
馬車緩慢行駛。
馬車內,只有江初月和蕭戟。換做往常,若是能和他同處一個密閉的地方,江初月會感到幸福和滿足。
但她現在一點也不快樂。
江初月問:“九姨娘的腹痛可好轉了?”
蕭戟面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她吃了一副藥,已經好轉。”
江初月看到蕭戟脖子上有一道很淺的新鮮抓痕。不用想也知道,昨晚蕭戟和九姨娘又有過酣暢的魚水之歡。
沉溺溫柔鄉,他把江初月拋到腦後。
江初月身上裹著蕭戟的灰狐大氅,她的心慢慢冷了。
蕭戟開啟馬車上的錦盒,取出一把螺鈿紫檀琵琶。他道:“你一向喜歡彈琵琶,昨日我新得了這寶貝,你可喜歡?”
這是他昨日準備送江初月的禮物。
耽擱了,沒能送出手。
琵琶琴頸雕著彎月圖紋,螺鈿閃爍溫潤光澤,一看便出自大師之手。這兩年江初月最愛彈奏的樂器是琵琶,蕭戟多方打聽,昨日才買到這把珍貴的琵琶。
蕭戟遞過來,江初月沒有接。
她輕搖了搖頭,告訴蕭戟:“我不喜歡琵琶了,以後都不想彈琵琶,多謝兄長美意。”
蕭戟拿琵琶的手微僵。
他沉默地將琵琶放回匣子。
馬車內空間很大,江初月卻坐在離他最遠的角落。蕭戟拿起沒看完的文書,凝神閱讀。
一路無言。
回到將軍府後,江初月又發起了低燒,昏昏沉沉。蕭老夫人心疼極了,狠狠訓斥蕭戟一番,斥責他沒盡兄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