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陌寒鏡很直接誠懇：“你生氣了嗎？對不起。”
宋婧羽站在浴室門口，已經醞釀好嚴肅表情，和一肚子的話，聽到某人如此自覺的道歉，真是氣都沒處出了。
她這個便秘一樣的表情，還有沉默不語，在陌寒鏡看來，就是冷暴力的前奏。
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起她還帶著水汽的臉蛋兒，低頭很認真地看著她的臉，臉上也沒多少情緒在，宋婧羽被看得不自在，連帶著之前那股憋屈勁兒又冒了上來，微微蹙眉，她腦袋向後躲了躲伸手去掰他的手，兩人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陌寒鏡先認輸，鬆開手，乾巴巴的說：“別生氣了。”
宋婧羽眉眼平淡，低頭從他身邊走過，“明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麼還要說這些話呢。”
陌寒鏡：“……”
每次自己沒理的時候，總是以沉默作為回答，這一點讓宋婧羽尤為不爽。
她轉過來臉，看著陌寒鏡：“你真的……算了，跟你沒話說。”
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夠好了，接納他的驕傲，對於他的無厘頭也一一笑納，常常圍著他上躥下跳為博藍顏一笑，被他套路甘之若殆，這是她愛一個能做的最大努力，可為什麼他就能給她一點兒自由空間呢？
為什麼非要把一個人扒開的透透徹徹，難道這樣才能證明愛嗎？
這些突然讓宋婧羽產生了不少的負面情緒，有時候，她很容易鑽牛角尖，鑽進去了，又不肯輕易出來。
她知道這是自己的致命傷。
就算此刻她知道其實不能全怪陌寒鏡，她對他有所隱瞞，她也從來沒有說過讓他給自己空間，也許，是因為她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所以陌寒鏡才對她的過去這麼好奇……
這些，她都知道。
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沒有錯，陌寒鏡不也有事情瞞著她嗎？她不提，不代表這事兒過去了。她之所以瞞著他，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刨根究底呢？
到底是他們兩個都不夠坦誠，還是因為兩個人本來就不合適？
這個概念是一瞬間突然閃現的，像是一根刺一樣刺進心中，宋婧羽毫無徵兆地顫抖了下……
而她身後的男人似乎有所察覺，他緊緊跟她身後，笨拙的說：“……別哭……都是大魔王的錯……你打我吧……”
“……”
她沉默，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很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傷害到別人，因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實在是太脆弱了。
媽媽跟她說過，沉默是女人最無力的武器，她們以為自己全副武裝，可其實對男人的殺傷力為零，也許他們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指望他們知錯能改呢？
宋婧羽的腦子亂糟糟的突然不怎麼好使了，她雙眼發直地看著陌寒鏡，腦子裡一片空白……
陌寒鏡突然開口問：“你要跟我分手嗎？”
宋婧羽愣了下，三秒後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猛地抬起頭，猝不及防地對視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眼仁。
陌寒鏡就這麼看著她。
這感覺很奇妙，明明提起分手的人是他，理直氣壯的人也是他。
“你想跟我分手？”陌寒鏡又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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