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絮猛然掀開了眼皮,對上了鬱格的眸子。
鬱格也就定定的望著思絮。
他們對視了幾秒,思絮就嘻嘻笑到,“騙你的,我沒喝。”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頑皮。就跟個貪玩的孩子一樣。
鬱格還是愣在原地,他現在思緒很複雜,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真是,從來都琢磨不透這個傢伙。
鬱格不說話,思絮就補充到,“不是說過了嗎?你不讓我喝,我是不會喝的。”昨晚也不是他要喝的,是鬱格非要喂他喝的。
鬱格沒有說話,只緩慢又僵硬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現在思絮說得,就好像什麼都會聽他的一樣。可當他真那麼以為的時候,思絮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不好比一個流浪漢,在做著在溫暖的房間裡吃大餐的夢。可猛然醒來後,面對的卻只有周圍呼呼的風聲,以及紛紛揚揚的大雪,還有的就是,咕嚕咕嚕在叫的肚子。
溫暖的房間沒有,大餐也沒有,有的只是飢寒交迫。一切,不過是夢一場而已。
可夢醒了之後,卻還總是要回味夢裡的場景。比原本就沒有做過這個夢,還要殘忍。
思絮望著鬱格,他此時臉上的頑皮笑容已經不在了。因為鬱格頭低低的,目光就定定的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一點也不高興。
思絮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他本來這麼做,是想緩和一下他跟鬱格之間的氣氛的。可沒想到,反而惹得鬱格更加不高興了。可他不知道,鬱格到底是為什麼不高興。是他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嗎?
思絮掏出了手機,給鬱格發了一條簡訊,“你,很討厭我嗎?”
可他有時候,又覺得鬱格不討厭他。他的這個問題,他一點也不想讓李憶生聽見,更不想,讓李憶生聽到鬱格的回答。算是他還想保留自己的那一點自尊吧!
鬱格的手機響了,鬱格愣了幾秒,才掏出了手機。螢幕上,有著思絮發的那幾個字,“你,很討厭我嗎?”
鬱格盯著手機看了幾秒,手機螢幕自動黑了,他就把手機揣回了兜裡,沒有回思絮的訊息。
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討厭嗎?可他明明就不討厭。
不討厭嗎?可他覺得他沒有這樣說的權利。
所以,討厭不討厭,又如何呢?又有什麼必要回答?
思絮目睹了這整個過程,鬱格現在,已經連訊息都懶得給他回了嗎?
思絮頓了好一會兒,又開始編輯簡訊,“剛才是我錯了,不該吼你的。我只是……”
思絮打字到這裡,就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只是太生氣了?
生氣嗎?他到底是憑什麼生氣啊?明明他就心知肚明,李憶生跟鬱格關係那麼好,是他自己知道了,還要留下來的。他到底,有什麼資格生氣?明明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卻要遷怒於鬱格。
思絮盯著螢幕頓了好一會兒,直接把手機鎖屏,就扔在了枕頭旁,然後他又躺下了,背對著鬱格了。
於是,這樣的氣氛,就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天亮。
期間,思絮沒有再動過,鬱格,也沒有再動過。
早餐的時候,鬱格還是一口一口的喂李憶生吃了,李憶生也還是嘬得很響。
思絮雖然是背對著那兩人的,可他已經在腦海中腦補出了那個幸福的場面。他也就覺得,那聲音,真的是,太吵了。吵得他腦袋嗡嗡嗡的疼,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可他雖然覺得吵,也還是安分守己的在扮演他的死屍。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鑑,他可不敢再玩遊戲了。他就只要這麼靜靜的躺著,當自己不存在,不會影響到那兩人就可以了。
於是,思絮又當了一天的死屍後,就到了第二天了。
李憶生吃過早餐之後沒多一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
鬱格就拿了手機,給李憶生說到,“是叫郎石的打的。”郎石?不就是之前一起去遊樂場那個?之前他只聽到郎石被叫成石哥哥,後來他跟思絮聊天的時候,無意間就問了郎石的名字。
“接吧!按擴音。”李憶生說到。
鬱格就點了接聽,按了擴音。
李憶生聲音淡淡的“喂”了一聲。
“知行,你昨天怎麼沒來啊?”郎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還是叮鈴叮鈴的很好聽,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