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諾點頭，“嗯！確實，不要記得的好。”可有些記憶，卻是怎麼想忘都忘不了的。午夜夢迴，那些不願憶起的往事，總是會悄無聲息的來到腦海中。你越是想要拋開，它卻越是根深蒂固。
所以她才說，過去的種種成就了現在的她。因為，那是她想擺脫也擺脫不了的過去。也不是不去想就不存在的。
柳惜諾說完，就扭頭看向了窗外。
落零就在後排盯著柳惜諾的側臉，她的側臉，在他眼中，是那麼悲傷，那麼讓他心疼。難道，真的，不幸了一次，就會造就一生的不幸嗎？不幸了一次，真的就再也幸福不起來了嗎？
他不相信，他的諾諾，他一定會讓她幸福起來的。以後，他要每天都讓她開開心心的。絕不讓她再受半點傷害。
姚茉茉也沒再說話，車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柳惜諾看了一會兒窗外，就打了個哈欠，她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車窗外已經暗了下來。
車窗上有些晶瑩剔透的小水珠，雨滴敲打在車窗上，發出了啪嗒啪嗒的響聲。這樣的陰沉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平添了幾分憂鬱。
柳惜諾看著窗外愣了兩秒，下雨了啊！
她看著道路兩邊灰濛濛的樹影飛快的往後倒退著，才意識到姚茉茉已經開了很久的車了。
她扭過頭看著姚茉茉，“你開了這麼久，累了吧！一會兒找個地方停一下，讓落零來開，你也休息一下。”
姚茉茉微微笑了笑，“不累，我可是吃慣了苦的，開幾個小時的車不算什麼。”
“那你也得休息休息，都開了好幾個小時了。”他們三點鐘出發的，現在天色都暗了，差不多是八點了。那姚茉茉就連續開了將近五個小時的車了。
而且，姚茉茉開車的速度很快。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疲憊。
姚茉茉臉上還是掛著笑容，“沒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心裡有數。而且這裡是高速，不能停車。”
柳惜諾有點勉強，“那好吧！”就算再吃過苦，可人類的身體也是有極限的。
突然，柳惜諾的內心隱隱的有一絲失落。就像她，不管她如何練，她的速度終究趕不上落零。
儘管她的手跟其他那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一樣，已經佈滿了老繭，可她還是趕不上落零。這就是人類的極限吧！當你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想要再提高哪怕是一秒，也比你剛開始的時候提高一分鐘還要難。
頓了兩秒，柳惜諾問到，“莉莉，你是要帶我去哪裡？開車都開了這麼久了？”
聽到柳惜諾叫“莉莉”，姚茉茉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兩下，然後她扯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我的老家。”
柳惜諾疑問出聲，“老家？”這姚茉茉好端端的帶她去她老家做什麼？
姚茉茉一邊開車，一邊語氣平淡的開口，“之前我把莉莉的骨灰埋在了老家的那處茉莉樹下，只是那裡的茉莉，都已經枯萎了。我也好久都沒有回去看過了。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莉莉了，她說她想我了。”
姚茉茉說著飛快的看了柳惜諾一眼，然後就回頭看著前方，“也想你們。只是，我們四個人中，就只有你知道莉莉死了，所以，我就帶你來了。她們兩人，我還沒有勇氣告訴她們實情，我不敢告訴她們我是個小偷，偷了不屬於我的人生。”
柳惜諾看著姚茉茉，“不要這麼說，你不是小偷，你當初這麼做是有苦衷的，那些事都過去了，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
姚茉茉彷彿自嘲一般的輕笑了一聲，“什麼苦衷？”
“什麼苦衷你比我清楚，就不需要我來說了吧！”
姚茉茉點了點頭，“嗯！不用你說了。”
姚茉茉說完微微笑了笑，“惜諾，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帶你來我的老家，你不會生氣吧？我是怕我說了，你嫌太遠就不肯來了。”
柳惜諾搖了搖頭，“不會。就算你如實告訴我，我也會來的。莉莉她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想看看她，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沒看過她。說不定，她都在怨我了。”
“不會就好。”
姚茉茉說完，就沒再說話了，車內又變得一片寂靜。
姚茉茉又開了一個多小時，下了高速，之後又開了半個小時，來到了一處鎮上。雖然下了高速，柳惜諾叫姚茉茉讓落零來開。可姚茉茉說馬上就到了，也就沒有換人了。
姚茉茉放慢了車速，一邊看哪裡適合吃飯，一邊問柳惜諾，“惜諾，你該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隨便。”
“好吧！”姚茉茉又慢悠悠的開了一百米的樣子，將車子停在了一家火鍋店門口，“那就火鍋吧！以前我們在學校的時候，最喜歡四個人一起吃火鍋了。那時候真的是，好開心。”
姚茉茉頓了頓，“只可惜，都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