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這例子說完,我就知道自己錯了,一個真正重感情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我又不願承認自己錯了,就說:“這事情不能這樣比。劉寬畢竟是知縣,位高權重,吳掌櫃對劉寬的提議,不從也得從。現在劉寬死了,永明客棧名聲臭了,吳掌櫃卻還想著把永明客棧繼續開下去,這才顯出了吳掌櫃重感情。”
大力又噗嗤笑了,繼續打起了比方:“這愛情故事向著越來越令人作嘔的方向發展了。大戶人家的小姐死了,初戀在青樓裡接不到客了,吳掌櫃卻想著如何讓自己初戀繼續為自己賺錢。”
我又為吳掌櫃分辯說:“永明客棧根本就不可能再賺錢了,吳掌櫃繼續開下去,只能是自己往裡面賠錢。”
李小虎卻說:“永明客棧怎麼就不可能賺錢了?永明客棧只是暫時名聲不好而已。之前我們衡陽城有一家包子鋪,賣的包子吃死了人,也是名聲臭了,生意一落千丈。但這家包子鋪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連續開展了一個月的買一個包子送一個包子的活動,包子鋪的生意立刻又好了起來,現在還在衡陽城裡開著。”
李小虎說的這個包子鋪我是知道的,當初包子鋪吃死人的訊息傳了出來之後,我也發過誓說再不去這家包子鋪裡賣包子。但後來在買一個包子送一個包子的活動期間,我卻天天都去排隊買包子,甚至還一次買了許多包子,自己吃不完,就帶到衡山派去倒賣。
我只能耍賴說:“不管你們怎麼看,反正我是覺得這吳掌櫃是一個重感情的好人。”
大力又笑了:“還好這吳掌櫃是一個男的,若這吳掌櫃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只怕你牛大還要愛上她了。我還真擔心你牛大哪一天談了戀愛,那可真是一百頭牛都不可能拉回你牛大回頭。”
我問大力:“難道這吳掌櫃在你眼裡,也是這麼不堪嗎?”
大力卻說:“吳掌櫃的真面目,我不關心。我卻很關心吳掌櫃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劉寬知縣的真相。我們出了明州縣已經有一段時間,我已經確信沒有人在後面跟蹤我們。我們現在可以往回走了,趁著夜色潛回明州縣,找到這個吳掌櫃,把事情問問清楚。”
大力的話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問大力:“你是什麼意思?你發現了什麼隱情?”
大力說:“我只是有了一個猜想,想要去印證一下。”
我問大力:“什麼樣的猜想?”
大力說:“吳掌櫃一大早去找劉寬知縣時的表現,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問大力:“有什麼奇怪的?”
大力說:“若只是發現有三個客人半夜溜走,逃了住宿費,吳掌櫃非要見劉寬不可嗎?劉寬可是知縣。這又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吳掌櫃難道自己不能派幾個家丁去追嗎?就算是吳掌櫃擔心自己的家丁不專業,追不上我們,又非要去找知縣嗎?難道不是應該去找捕頭嗎?吳掌櫃一大早就心急火燎地去找劉寬,還非要見劉寬不可,不顧任何人的阻攔,並且這種表現與其以往的形象大不相同,那就說明吳掌櫃絕對不是為了我們三人逃住宿費這麼一件小事要見劉寬。吳掌櫃一定是另有非見劉寬不可的原因。”
我問大力:“吳掌櫃是為了什麼非要見劉寬不可呢?”
大力沒有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說:“我又想到了王小猛。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王小猛也到過明州縣。你們說,王小猛若是到了明州縣,晚上需要住店,他會住進哪家店呢?”
我說:“我哪裡知道。”
李小虎回答了這個問題:“王小猛若是之前沒有來過明州縣,也會如我們一樣找人打聽哪裡有客棧,那王小猛多半也會住進永明客棧。”
大力說:“這就對了。王小猛住進永明客棧之後,會發現一個什麼問題呢?”
這個問題,我也能回答出來:“王小猛一定會發現永明客棧的住宿費怎麼會收的那麼貴,他肯定會很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