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平說:“雖然白家聽不到了。但我也應該向白家道歉。我從未停下對白家的指責,但白家又有什麼錯呢。白家雖然對我們要求甚多,但從未要求我們做過違反江湖道義的事情。白家所求的,也只是在江湖道義之下,讓白家永保繁榮昌盛,這是正當的要求,也是對白家之中每一個人都負責的要求。我們的白家並不邪惡。”
白少波說:“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也對白家道歉好了。我雖然一直抱怨自己在白家是一個二等人,但我在白家得到也是不少。若我沒有出生在白家,只是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我一定會羨慕白家二等人得到的一切資源。白家要保持繁榮昌盛,就不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必須要將人分成三六九等,讓白家人各安其職,保證白家作為一個組織能有效運轉。”
白不平說:“死前還能有這樣一段平靜的時光,真是幸運。”
白少波說:“那就讓你內心平靜的更徹底一些吧。”
白不平說:“該如何才能更徹底一些呢?”
白少波說:“你還欠你自己一個道歉。”
白不平說:“是嗎?”
白少波說:“當然。我們到欠自己一個道歉。一直以來,我們太緊逼自己了。這世界本就不完美,這世界本就有許多矛盾衝突,我們遇見一些矛盾,也是正常。我們不能心平氣和地接受矛盾的現實。我們在這矛盾中太過苛責自己,想讓自己從矛盾中超脫,結果卻走向了極端。”
白不平說:“我們不該這樣處理矛盾。當我遇見矛盾的時候,我先是逃避了許久,又如你一樣做出了過激的事情,但陷入牢籠後,又試圖想個明白,看看這矛盾中誰是錯的。我也是太過苛責自己,我應該接受矛盾。”
白少波說:“我們都沒能像大丈夫一樣行事。”
白不平說:“是啊,在那個矛盾中,我們要麼就委屈一下自己,要麼就委屈一下白家。我們應該大丈夫行事,做出選擇,並且不去後悔。我們卻在內心中苛責自己,不能做出選擇,只能將事情演變成現在這樣。”
白少波說:“我們應該原諒這世界的不完美,原諒我們自己的不完美。”
白不平說:“我原諒我自己的不完美。”
不染劍客說出原諒自己的話之後,白少波突然就消失了。
那個女人聽到此,驚問:“什麼?白少波消失了?”
不染劍客說:“是的,白少波從我眼前消失了。”
那個女人說:“什麼情況?是無花教的陰謀?”
不染劍客說:“並不是。白少波早就死了。”
那個女人說:“什麼?白少波什麼時候死的,那你面前的白少波是誰?”
不染劍客說:“白少波進了地牢後,沒多久就死了。怎麼死的,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在互毆中被我打死的,也有可能是自殺的,也有看可能是在自廢武功時出了差錯。白少波死了,我卻瘋了。用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的話,我人格分裂了。或許是白少波死後,地牢裡的安靜讓我發了瘋,或許是白少波死前,我就發了瘋。後來那個白少波,只是我又分裂出的一個人格。後來所有的交談、互毆,其實都是我在自言自語,我自己打自己。”
那個女人說:“但是那個白少波卻會無花教的武功。”
不染劍客說:“我人格分裂之後,無花教對我觀察了許久,最終確信我是人格分裂了,而且是分裂出一個白少波人格。無花教又商議了許久,決定在我身上做實驗。我分裂出的這個白少波正好是自廢武功之後的白少波,又或者白少波早就死了,我分裂出的白少波決定自廢武功。無論是哪種情況,當我是白少波的時候,我一點武功也沒有,當我是白不平的時候,我又身負白家武功。無花教的實驗就是教我分裂出的白少波無花教武學。”
那個女人說:“這太不可思議了。你不是在亂編一氣騙我吧。”
不染劍客說:“當然不是。這只是說明了人是很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