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狗剩、牛娃、麥垛他們四個那次來衡山之時,雖然已經頂著江湖四公子的名號有了些名氣,但還只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沒習慣公孫聽風、端木觀雲、上官如火、南宮逐雷的身份。
我從弟子會那裡領了接待他們四個的任務。那時的我一身亮瞎人眼的假名牌,滿口都是一個打他們四個的豪言壯語,而我也顯露出了確實能打他們四個的實力,此外那時的衡山上還有我就要成為莫掌門的弟子的傳聞,他們四個經驗尚淺的小子,就把我誤當做一個身份顯赫的人物,對我恭敬起來。
既然他們對我恭敬了,我也就收起了對他們的臭脾氣,與他們愉快地相處了起來。
後來,誤會消除了,他們四個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就一直是朋友了下去。我想,他們四個願意和我繼續做朋友,大概是因為,他們四個只有在我面前可以保持鐵柱、狗剩、牛娃、麥垛的真實面貌,不用裝作自己是聽風、觀雲、如火、逐雷。
我當時並未向大力和李小虎說民我為何會與江湖四公子是朋友,但我說:“反正我和他們四個是朋友。既然知道了這些,我就不會坐視不理。”
大力說:“那好,你就聽我安排,在他們四個決鬥現場大鬧一番,讓決鬥進行不下去,讓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沒有施展的餘地。”
我說:“我要先去找他們四個一趟,把事情問問清楚再說。我怕我這一鬧,是幫了他們倒忙。”
大力說:“你還真認識他們四個?”
大力還是不信我和他們四個是朋友,所以不是問我“真和他們四個是朋友”,只是問我“真認識他們四個”。
我無奈地再強調一遍:“我和他們四個真的是朋友。你們在此等著,我去找他們去。”
江湖四公子包下了南都城一個大客棧居住,尋常人是會被攔在外面,不讓進去的。我雖與他們四個是朋友,但對於這些看門的守衛來說,他們不認得我,我也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自然只是一個尋常人,他們不讓我進去。我也不想和他們費口舌,起衝突,也沒有打人臉的惡趣味,就憑著武功,悄悄摸了進去。
我認識一些人有打人臉的惡趣味,遇到此事,這個打臉愛好者一定先裝孫子求守衛放行,讓守衛說出侮辱人的大話,然後再與守衛起衝突,動手教訓守衛,吃虧的守衛去叫人,引來守衛心目中的大人物,過來的大人物卻像孫子一樣給這個打臉愛好者跪下。打臉愛好者此時會覺得渾身上下的暢快。我是沒有享受這種暢快的本事,也沒有成為打臉愛好者的天賦。
我悄悄摸了進去之後,就大搖大擺地在裡面走著,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畏縮。裡面的工作人員雖也不認識我,但見我這番堂堂正正的樣子,也對我沒有任何疑心。推開幾扇門之後,我找到了鐵柱。
鐵柱見到我很是意外:“牛大,你怎麼來了?你是特意來看我們四個的決鬥嗎?”
我說:“我有事路過南都城,才知道你們四個要決鬥。我又意外知道了一些情況,來找你們問個究竟。你把他們三個都叫來,我們一起說。”
鐵柱找來了狗剩、牛娃和麥垛。
我們幾個一見面,也是先把正事放在了一遍,敘起舊來。
閒說了一會兒,我就問起了正事:“你們四個的決鬥是怎麼回事?你們四個究竟要作什麼?”
四個人突然就不吱聲了。
他們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我。
我說:“你們先商量一下?”
領頭的鐵柱發話了:“不必商量了。我們的心意都是一致的。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我說:“你們雖這樣說,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我知道這次決鬥是有內幕的,我知道你們此次一定遭遇了大危機。我不可能因為你們不要我管,就袖手旁觀的。”
鐵柱說:“你怎麼說我們遭遇了大危機?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對他們說:“我為什麼會認定你們遭遇了危機,我是不會說的,說多了,就暴露別人了,但這肯定不是誤會。我可以告訴你們,南柯大劇場裡面的情形,我是清楚的,所以我斷定你們遭遇了危機。”
鐵柱說:“這樣啊。看來還真是誤會。我們四個是遇見了一些危機,但不是外部的危機,是內部的危機。現場那些佈置,正是為了我們四個的決鬥。我們四個要來一場真正的決鬥,不死不罷休的決鬥。現場那些佈置,都是為了不讓我們四個有退縮的念頭。”
我說:“這不可能。你們四個不可能真的決鬥。即使你們四個真要決鬥,也不能非要分出個生死。”
鐵柱說:“沒什麼不可能的。你並不瞭解我們。你可以到現場去看,但你一定不要插手我們的決鬥。這場決鬥也事關我們四個的榮譽,我們不想你來搗亂。我們都有了在決鬥中死去的覺悟,你不用為我們擔心。”
我說:“你們為何要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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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說:“事關榮譽。”
我說:“呸。我才不信。你們四個從窮苦家庭出來,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付出的艱辛,我是知道的。我才不信,你們幾個會為了所謂的榮譽,放棄現在的一切,甚至是性命。”
鐵柱說:“你畢竟不是從我們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人,我們身上揹負的榮譽,你是不會懂的。我們四個人的姓氏就決定了我們為榮譽而戰的命運。”
我只好說:“我是不懂你們所謂的榮譽。但是我懂得尊重你們的榮譽感,你們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