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告訴伯父,那人是誰?”花老坊主耐心的問道。
“唐益。”唐灸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正是他們遇到的黑衣男子。
不過現在的他改了名字,喚做:人衣。
“是那個你那小師弟?可是……”花老坊主意外,一則是因為唐益是唐灸的師弟,二則是因為唐益本人……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是他,不會錯的,雖然他變了很多,可是,那人就是他。”唐灸苦澀的牽扯著嘴角,他也不敢想象,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當年的屍體……”花老坊主猶豫的說著。
“十一年前,神醫谷被毀,一場大火燒了所有,師父和小師弟也在那次之後殞命,當年確實有找到屍體。可是前幾天我是親眼看到他的,無論是長像還是使毒的手法都是神醫谷的路數,不會錯的。”唐灸慢慢平靜了思緒,緩緩的說著。
“那你可有查過當年的具體事?”當初神醫谷出事江湖中也可以說是起了一陣血雨腥風,不過在各勢力去調查時,早已尋不到有用的訊息了,最後唯一可能知情的便也是僅存的唐灸了。
只是當年神醫谷毀了之後,唐灸便封了整個神醫谷,不聞世間事,整整三年才重新出谷,以一己之力在江湖上重新開啟了神醫谷的威名。
只是當年的事故卻被一蓋而過。
“沒有。”唐灸輕輕搖頭,當年他封了神醫谷,並不是一直待在谷中避世不出,而是在整理廢墟時找到了師父埋在桃樹下的手札,詳細的記錄了他這一輩子所有的救治藥方以及遇到的一些疑難雜症和毒藥、巫蠱。
一年的時間他用來熟記這些手札,兩年的時間實踐順帶著四處收集當年事發的前因後果,而後為了能得到更多的訊息,重新開啟了神醫谷。
一直到現在,卻是想不到會等來意想不到的人。
“無論是不是他,現在也不是可以亂來的時候,我知道你擔心滿兒,但兮兮說的不錯,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必須要好好把握,你們兩個都不能出事。”花老坊主鄭重的說著。
唐灸看了花老坊主片刻,最後點頭,淡淡的道:“嗯。”
大致的行動白兮兮也來過和唐灸說了,只是唐灸心裡較著一股勁兒,或許還有一股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思緒夾雜。
當年的事,或許在人衣身上會得到答案……
安北王府。
“卜先生,這大事將近,你那蠱毒……”白癸笑的頗為和善,語氣中卻是帶了懷疑。
“王爺不必多想,這蠱蟲好好的在那人身體裡待著呢。”卜垵笑著,心下卻早就忍不住要向白癸伸出魔爪了。
白癸的自信當然是有道理的,畢竟白憬宸可不是那種不嚴謹的人,讓白炎裝了那麼久的病到頭來卻在關鍵時刻讓人鑽了空子。
論蠱術無論是左梟冥還是唐灸自然是比不上特意鑽研的卜垵,但巧在他們有其他的過牆梯——附身蠱,一種可以融合其他蠱蟲的蠱,說白了就是把其他蠱蟲的毒性與自己同化,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轉移的毒性自然是比不上原本蠱蟲的,但當個“高仿”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在真正煉蠱的人眼裡這種蠱蟲完全是不屑一顧的,畢竟本身能夠製出厲害蠱蟲的人又何必多此一舉浪費時間。
而正是因為這樣,才讓白憬宸他們鑽了空子。
在白兮兮他們幾個出發去暮色之森後,唐灸便開始著手煉製附身蠱。畢竟之前唐灸也是做過類似事情的小黑就是例子!),所以也不是很陌生,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可是同時煉製了兩隻。因為煉蠱時需要極大的關注力,個人能力有限的緣故,另一隻還是花滿樓從旁協助的。
也幸好,辛苦沒有白費,最後活了一隻。
偏偏自傲的卜垵不長記性,即使知道白兮兮他們尋到了正確的藥方,也從來也沒有想過真的會有人精通此法,更不說是煉製出蠱蟲來。
而卜垵那自認為厲害的蠱蟲早就被一副解藥殺得全都不剩了,只有那個“替代品”在死囚犯身體裡爬來爬去騙著他。
其實但凡卜垵謹慎一點,也不是很難發現蠱蟲的細小變化,子蠱出事,母蠱也會相對應的有感知,會有一些難受的表現。偏偏這卜垵仗著自己的能力,幾乎每天都要和白癸喝上一通,而後不知疲倦的折騰那些女姬,那裡還有閒心思關注蠱蟲的動態。
在人衣毀了藥那天倒是少有的擔心了一下,不過那個時候唐灸還沒有重新開始煉藥,所以根本沒有什麼發現。等到第二天,唐灸他們按計劃解毒時,卜垵早就放寬了心吃喝玩樂去了,因此錯過了母蠱出現異常的時候。
“卜先生倒是信心十足。”白癸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當初卜垵可沒少吹噓他的蠱毒有多厲害,到最後還不是讓白兮兮他們找到了解藥。
“這母蠱在我這裡好好待著呢,若是子蠱出問題,母蠱也會受到牽連,現在這母蠱還好好的,自然是沒事的。安北王即便看不出這母蠱子蠱的變化,那朝堂之上的事總歸不會是假的吧。後日王爺定然會大事全成的。”卜垵拍著白癸的肩說道,甚是大方的把身上的母蠱拿出遞給白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