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市中心寶裕大廈頂樓天台見面。
江亦琛到的時候,謝容桓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此刻是凌晨兩點。
謝容桓剛剛得知,江亦琛單方面取消了很多的合作。
這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時間上提前了一些。
謝容桓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風口上,冷風吹其他的大衣,獵獵作響。
“謝容桓!”江亦琛從閣樓的樓梯一步一步走上來:“她要是有什麼意外,我會要你的命。”
天台的風很大,又是深冬季節,江亦琛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沉,所以謝容桓聽得一清二楚。他轉身,和黑夜之中的男人對上臉,唇角勾著笑容:“不用威脅我,我的命不值錢,你現在就可以拿走,我猜,你應該帶了槍的吧!”
“你跟她說了什麼?”
謝容桓回想了一下,還真沒說什麼。
顧念失憶之後整個人智商完全不線上,與她溝通交流有些費勁,還不如罵她幾句解氣。
“你問我說了什麼,倒不如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他將手中的信封扔出去,裡面的文稿因此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五年前的這個時候,你在做什麼,應該不用我提醒!”
五年前的事情,江亦琛不再提。
他身邊也沒有人敢提。
被對方提到了,他的瞳孔還是縮了一下,帶出記憶之中一些舊的傷痕。
他蹲下身,撿起一張紙,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有記者當時深度報道了這件事,細節一一都對得上,沒有誇張添油加醋,但是記者也並不能理解當時顧念為什麼要撞上去加上後來顧念主動認罪,這件事就變成她一時腦熱,衝動殺人。
“這些事被你抹去了,不代表不存在,看吧,你都不敢告訴她這些事實,不敢告訴她其實她坐了四年牢,也不敢告訴她,她的朋友間接死在你手上,甚至於,她失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拜你所賜,你敢告訴她你在棉蘭的事情嗎?”
謝容桓咄咄逼人:“告訴她當年你在給人當僱傭兵,誰給你錢要你殺誰,你就殺誰,告訴她每年八月,你都想辦法將罌粟果從瀾滄江運進來,害死幾個邊防人員。或者告訴她,你因為一時衝動,害的自己僱主滿門被屠,血把家裡的游泳池都染紅了。”
他拍了拍手,真是精彩啊!
就憑第二點。
江亦琛就應該和a11en一樣的下場。
然而,戰勵出面阻攔了。
因為綜合利益考慮,不能動江亦琛。
有誰能想到,華國如今低調的第一商業巨擘,原來起家的方式是那麼地不堪呢?
江亦琛明白了。
謝容桓來找他,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並沒有否認。
他的過去並不光彩,他自己承認。
他手上沾了鮮血,他也承認。
他遊走在灰色地帶,甚至還觸犯法律以及國際法,這些他都承認。
江亦琛慢慢抬起眸子:“你來,就是說這些?”他淡漠道:“不用你提醒,我都記得。”
“所以,我問你,你對她說了什麼?”
“還真沒說什麼!”謝容桓眉頭輕輕皺了些:“但是不代表有誰想告訴她有些事。”他說起這些的時候,也在想是誰非要將這封信交到顧念手上呢?
謝容桓眉目冷淡涼薄:“我今天也要問你,她究竟是怎麼失憶的?”
出車禍?
絕對不可能是出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