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只是一眼。
她還說了好多話,好多放在平時自己根本不會說的話,那會兒便全部都說了出來,想著江亦琛也不會聽到,乾脆就無所顧忌了。
其實到現在,他對她的影響都是無法抹去的,她也從未認為自己是真的放下了,不然現在連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他依然在她心裡,想起他的時候依舊波瀾四起。
江亦琛靜靜望著湖面棲息的天鵝,顧念則是靜靜畫畫,她還是那樣瘦削,這半年被他養著好不容易有點了血色,到了現在似乎又回到了去年剛剛見她的時候,再一想時光,差不多也將近一年了。
又是一年的時光翩然而過,他給了自己一年的時間,想要再努力去挽救那段早已經支離破碎的感情,可是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握住。
顧念再說:“後來我看你在記者招待會出現,以為你傷好出院了,之後宴西又告訴我你好像不太好,可是我那個時候要考試了。”
江亦琛轉過臉來看她,看到她之前及腰的長髮被她剪短了不少,垂在肩上,她穿著灰色的針織開衫,微微垂目的模樣溫婉而又淡靜。
他也沒有再提自己受傷的事情,只是問:“去了北歐準備之後呢,有打算嗎?”
“先維持生計,然後再想著申請學校事情,uc好像有很大的機率申請不上了,但是北歐那邊的學校應該可以。”
“是一直想去北歐嗎?”
她從來沒透露過。
“也沒有,就是有天忽然就被廣告吸引了,啊薄書硯在北歐生活了十年,不過他好像不是很喜歡那裡啊!”她故作輕鬆地說,想讓氣氛沒有那麼尷尬:“我就覺得社會發達福利挺高的。”
而且更重要一點,那邊社會女權思想比較發達,一輩子不結婚也不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什麼。
她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結婚的打算。
他如今也不敢輕易像她保證什麼,就像是無法給她一個天下皆知的婚禮,或許也就沒有別的資格去承諾。‘
顧念看了看時間說:“我得走了,你選了你喜歡的畫嗎?”
“還沒有,不知道選哪一幅好。”
她蹲下的時候,頭上的髮卡掉在了地上,她倒是也沒有察覺,江亦琛蹲下身子替她將髮卡撿了起來,顧念選好了一幅畫,起身的時候正好江亦琛也隨之起身,她一個沒防備,就撞到他的胸口。
她清楚聽到了他悶哼了一聲。
江亦琛的胸口處隱隱有一種疼痛傳來。
顧念急忙說:“對不起,你沒事吧!”
江亦琛隨手想將髮卡給她別上,只是他剛抬手的那一瞬間,顧念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僅僅就是這半步,讓江亦琛的手凝在了半空之中。
她低垂著臉。
他的手在她的耳邊停住。
最後他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將手攤開遞到她的面前說:“你髮卡掉了。”
顧念小心翼翼接過去。
她將畫用紅色彩帶紮好用盒子裝起來遞給他說:“送給你了,我得走了。”
“你要怎麼回去?”
“坐地鐵,很快的。”
“介意我送你一程嗎?”
顧念還沒有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對江亦琛比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接起了電話。
謝容桓說:“我在公園門口等你呢,呵,這還沒到時間就不讓人進了,你啥時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