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學四年以及出國的費用都是鬱恆安資助的,所以他放棄了在華爾街的高薪,回來將西河藥業氣死回生,一是為了報答鬱恆安的恩情,二來是為了鬱兮。
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出生似乎就是他的原罪,一個拾荒老人養大的孤兒,無論怎麼包裝,還是改變不了骨子裡的下賤基因,這是鬱恆安內心的真實想法。
所以當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上這個窮小子的時候,幾乎是怒不可遏,就是類似於辛苦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的那種想法。
在他的心裡,鬱兮是要嫁給頂層豪門的,政商聯姻,才能保證鬱家的繁華,而不是嫁給紀衍之這個毫無背景還在創業階段的寒門子弟。
這不是正中鬱恆安的下懷嗎,他求之不得,但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說:“衍之啊,怎麼這麼突然?”
紀衍之強忍住自己內心的怒意,向上看去,好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伯父看不上我,我明白,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也會守口如瓶,伯父做的事情我一句話也不會對鬱兮說。”
他今天選擇放棄,是不想讓鬱兮為難,一個是扶養她長大,她尊敬又崇拜的父親,她又是那樣優柔寡斷的性格,為了他和自己父親翻臉實在是不值得,所以他來做惡人,主動退出好了。
鬱恆安沉默著不說話。
紀衍之轉身離開,他讓司機將車開到了下城區老橋那裡,三十年前,一位拾荒的孤寡老人在橋洞下撿到了他,請了有文化的算命先生給他取了名字,衍之,跟老人家姓紀。
他在老城區的平民窟的裡面度過窮困的童年,一無所有的青春,所有人用來懷念的明媚的年少時光,對他來說卻是一片灰暗,所幸的是,他成長的路上,遇上了太多的好人,是他們的幫助,他才能走到今天。
即便是鬱恆安,他也依舊尊敬著。
手機鈴聲就在此刻響了起來,是鬱兮的。
他坐在橋上,在這個初冬的日子裡,寒風吹打著他的臉龐,他長呼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鬱兮剛從實驗室出來,望著天上清冷黯淡的月光,因為寒冷,她縮了縮身體,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老紀,你說你現在比明星還要火啊,走到哪都有記者拍,他們是不是又亂寫你有女朋友了,哈哈哈,你女朋友在實驗室苦—苦兮兮的做實驗呢!”
她其實想要說苦逼的,但是在他面前還是不要說這個詞的好。
紀衍之低頭望著橋下乾涸的河床說:“沒亂寫,我是有女朋友了。”
“啊?”
鬱兮似乎沒聽清。
紀衍之一字一句很是冷漠:“別給我打電話了,她會不高興的。”
鬱兮呼了一口氣,在這個冬夜飄起了一層霧氣。
然後沒等鬱兮再次開口,他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能走到今天,紀衍之付出了比平常人要十倍的努力,但是出身這種事是改變不了的,他絲毫沒有政治背景,即便擁有旁人豔羨的財富,但是在鬱恆安眼裡,也只是下等人而已。
紀衍之開啟手機,掃了一眼,他摟著顧念,用手擋著她的臉的照片已經在各大社交媒體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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