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揉了揉自己發黑的眼瞼,打了個哈欠說:“嗯,趕進度。”
想來她也不會因為別的什麼腦心撓肺夜不能寐,也就是工作會讓她費勁心神。
反正不管她怎麼樣,最後不好受的總是自己。
她不一定會有多少心緒起伏,反倒是他,那天在車內強迫他之後,內心也是愧疚了一陣,又拉不下臉來跟她道歉。
“臥室在這邊。”江亦琛起身給她開啟了臥室的門,“你去睡會。”
房間裡有淡淡的薰香,讓人聞一聞就產生了睡意,顧念之前午休的時候還趴在桌子上呢,她過來沒帶手機,脫了風衣躺上床的時候還對江亦琛說:“一點半的時候叫我一下。”
江亦琛替她拉好窗簾,然後走到她的床邊坐下,手指在她的長髮之間穿過,替她拉上了壁燈,輕輕說了聲:“好。”
臥室裡面光線昏暗,顧念很快來了睡意,呼吸聲淺淺。
江亦琛坐在床邊,手指輕輕點上她的額頭,眼神微沉,與這暗色融合在了一起。
其實她做錯了什麼呢?
頂多就是表現得不在乎了點而已。
他在深夜冷清寂靜的京都街道上給她打電話,梧桐葉子落了一地,月光似流水鋪在地上,那一刻他想如果她但凡有一點表示,他會立即飛回去和她結婚。
在老爺子那裡來個先斬後奏。
結果她是怎麼說的。
她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秋夜長風起,瞬間就將他吹了個透心涼,也將他的理智吹了回來。
也是,他是醉了才會覺得她還想再嫁給自己一次。
江亦琛側首,聽著女人淺淺淡淡的呼吸。
他想——
就算他現在對她說你走吧,她也會說一個好字,然後乾脆利落離開,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反而可能還會為不用討好他暗自竊喜。
讓她結不成婚的是他。
逼著她回來的也是他。
最後被折磨的還是他。
有時候他也想要是真的厭倦就好了,那樣她似乎就解脫了。
可是,愛一個人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
雖然偶有難受,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還是開心快樂的,即便知道有些討好出自於刻意,但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沉溺其中,不願意走出來。
那個女孩和她有幾分相似,有著她從前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也喜歡咬著嘴唇,帶著涉世未深的天真和單純。
他能從那個女孩身上看到現在已經極少出現在顧念身上的影子。
江亦琛很多時候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執著於曾經的她,因為失去了,所以才迫切想從現在的她身上找回過去曾經的影子,以及那段塵封記憶之中的感情。
過去的她,現在的她。
已經是判若兩人。
他愛的到底是哪一個呢?
連他自己恐怕也不能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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