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想也是,顧念進了醫院之後就沒有出來,想必也不可能會跑得多遠,是他打不通她的手機,給她發簡訊也不回,害他急得不行,所以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沒有冷靜下來思考。
顧念沒有理他,想從另一邊下樓,卻被江亦琛一把抓住了手腕,聲音低沉帶著壓抑著的怒火:“我問你,為什麼不開機?”
“哦,手機沒電了。”
他著急了幾乎一整天,推了下午的會議,到處找她,以為她又出了什麼事情,焦急地午飯晚飯都沒有吃,上次她被綁架的事情給江亦琛留下了陰影,所以稍微一時半會兒聯絡不到顧念,都足以讓他整個人失去理智。
結果,現在她輕描淡寫來了一句手機沒電了。
像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江亦琛面上籠罩了一層寒霜,沉默了幾秒,先是拼命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然後才淡淡然說:“我找了你快一天了。”
“哦!”
江亦琛一直隱忍著的怒意終於被顧念這一句不冷不熱的語氣詞給掀開了,他握緊了顧念的手腕:“你就這態度?”
顧念挑眉看了他一眼,忽地笑了,笑容帶著諷刺,可是細看之下,那諷刺裡面竟然夾雜著些許的心酸:“我什麼態度?”她冷了眼神,連帶著語氣都變得刻薄的不行,配合著深秋的冷風,吹打在江亦琛的臉上和心上,她說:“我讓你找我了嗎,怎麼樣好像和你沒多大關係,你以為還和以前那樣,我做什麼都要向你彙報,我去哪裡都要被你限制和控制?”
“顧念!”江亦琛的聲音又怒又沉,可是他依舊不捨得對她發火,然後他軟了語氣,握著她冰涼的手說:“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再說。”
顧念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沒什麼好說的。”
江亦琛猜測因為今天的事情她不開心了,他雖然聰明,但是女人的心思再聰明的人都猜不出個幾分來,這個時候能怎麼辦,先認錯,放低了姿態,哄一鬨,然後看情況而定。
所江亦琛耐心哄著:“有些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不值得。”
“是不值得。”顧念意有所指:“畢竟男人都是一樣的,嘴上說著一套,其實做的確實另外一套,都愛犯賤不是嗎?”
這是顧念說過最重的話。
江亦琛被這句話傷到了,可是他鬼使神差一般竟然問:“在說我?”
他好像還期盼她說一句不是在說你。
然而顧念下一句話讓他怒火更甚,她反問道:“你不是男人?”
縱然江亦琛再容忍,聽到這句話還是徹底怒了,他深眸微微眯起來,在顧念的臉上凝視了一會兒,半晌兀自笑了:“好,我懂了。”
原來他的追求在她看來不過就是死纏爛打的犯賤。
這幾個月來,他被傷得承受能力提高了很多,但是聽到這兩個詞傷人的詞的時候,內心還是冒出一團壓抑著怒火。可是他好像也不能怎麼辦,既不能打她,也不能罵她,什麼都做不了,被她傷了心,自己躲在一邊舔舐傷口,結痂了之後還是會回來眼巴巴找她。
顧念從江亦琛的臉上讀出了沉痛和怒意,她原本準備了一大堆惡毒的說辭的,但是最後她看著那張臉,並沒有多少快意,有的也只是來自骨子裡寒涼。
她後退了一步說:“那天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給了你一種我回頭接納你的錯覺,其實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為我做的挺多,我沒什麼可以償還的,唯一能給的,也就身體而已,感激你是真的,回頭是假的,話不說絕是給彼此留面子。”
江亦琛的呼吸一下子變得中了起來,眼神翻滾著怒意,但是又被他死死剋制住了,他真是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被她氣到幾乎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