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不知道他是真的內心很平靜呢,還是平靜地孕育著暴風雨,一句話也不說。
兩個人平靜地吃著飯,江亦琛放下碗淡淡道:“趙明誠都跟你說了吧!”
“嗯,說過了。”
江亦琛沒再說話,起身準備上樓,他這樣的態度讓顧念內心更加的不安了,她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問了句:“你怪我嗎?”
“怪你又如何?”江亦琛回過頭朝她冷冷地笑,那笑容更多是一種嘲弄:“我還能把你怎麼著了,打你罵你,還是給你一刀?”
顧念啞口無言。
“你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的話你就沒聽過,讓你別跟他來往,不聽,結果倒好,被人用刀架著脖子威脅,都這樣了,還幫他跟我對著來,顧念,你是真讓我開了眼啊!”
江亦琛伸手摁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摁著:“我養條狗,養只貓,一年多了感情都比養你深厚,至少不會吃裡扒外往我臉上踩,你呢,連寵物都不如,說你白眼狼都是輕的。”
顧念頭皮發麻,他的話是沉甸甸的羞辱,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亦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聲音低迷喑啞,一字一句帶著沉重的警告:“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然後他抬起她的手,摁在那傷口處,力道不重,但是也不輕,看著顧念緊緊皺起的眉頭微微勾唇:“下次可就不是傷了手這麼簡單。”
說完擺擺手:“看到你就煩,滾!”之後便不再看她一眼,上樓了。
顧念在一樓洗完澡,將手中的紗布剪開來,看著自己泛白的傷口,忍受著那鑽心的疼痛,給自己換藥,然後又重新用乾淨的紗布纏起來。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江亦琛就站在樓梯口,看著她在暖光燈下面給自己換藥,聽到她強忍著痛意呻吟,她的整個手掌心都被利刃所傷,她當時又是那麼決絕,握著刀子,就任由著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眉頭都沒皺一下,眼鏡也不眨,似乎一點都不疼,也不為自己心疼。
江亦琛想著自己要是不放手的話,她沒準就把那刀劃拉在自己脖子上了,現在手上的就不是手,而是脖子上的大動脈。
以前當真是小瞧了她,倒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果敢決絕的一面,真是諷刺。
顧念將藥瓶收好,然後將換下來的紗布扔到垃圾桶裡面,她朝著樓梯口這邊望了一眼,想到江亦琛剛才那一句看到你就煩,想著自己還是不要上去,免得被他看得惹得他心裡面又是不痛快。最後別過臉去,抱著靠枕趴在了沙發上。
江亦琛是下來喝水的,走到餐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踱步到沙發跟前,朝著顧念的小腿踢了一腳,聲音不滿:“誰讓你在這睡了?”
顧念睜開眼睛坐起來,慢慢道:“你不是說看到我就煩嗎?”
“委屈你了?”
“沒有。”
江亦琛喝了一口水,就這麼不動聲色看著她。
顧念起身,抿著唇,像是受氣包一樣說:“那要不我出去吧!”
“你能去哪?”江亦琛的嘲諷句句都在點上,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撕開她薄薄的臉皮然後刺在她的心上:“離開我你還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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