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和簡安一起進了電梯,她侷促的站在簡安身旁,倒像是被闖禍的小朋友被老師請了家長。她乖得像個鵪鶉,恨不得把腦袋縮排脖子裡去。
簡女士和她的母親真的很不一樣,雲渺的母親很溫柔,溫柔得甚至有點懦弱。自雲渺自有記憶以來,她的母親好像就從來沒有發過火,也很少冷著臉,她總是笑嘻嘻的,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眉眼之間都泛著一股笑意,不管她闖了多大的禍,母親總能輕言細語的給她講道理。而簡女士年輕時就是女強人,在商場上無往不利,面無表情時,臉色看起來總透著一股然冷意。再加上強大的氣場,站在人群便有高人一等的感覺。
都說中國式婚姻,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這一點在豪門凸顯得格外明顯。
雲渺不得不承認,對於婚姻,在憧憬的同時,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不知道應該怎樣和季城的家人相處。她大概是自由慣了……
但為了季城,她願意嘗試去努力一下,比如……
她按下了電梯樓層,朝前走了一步,和簡安保持並肩而立。她個子比簡安高一些,即便簡安穿著四厘米的高跟鞋,她也比簡安高出半個腦袋。
她偷偷瞄了一眼沉默的簡安,尋思了半天,就在電梯門開啟的前一秒,終於開口:“伯母,謝謝您今天過來看我。”
“你是嫌我來晚了?”簡安柳葉眉一挑,透過反光的電梯壁瞥了雲渺一眼。
“……”果然不該開口的……
雲渺尷尬的抿了抿唇,小聲說:“不是的……”
“前兩天阿城不讓我過來打擾你,怕你看到我有壓力。”簡安把話茬接過去,還頗為不滿的低聲嘟囔了一句,“我又不吃人,你說你能有什麼壓力?”
雲渺:……
簡安前腳跨出電梯,又回頭問:“我給你施壓了嗎?”
“……沒。”雲渺搖頭。
“哪間 病房?”簡安問。
雲渺小碎步在前面帶路。
剛進門,簡安就指著病床說:“去躺著。”
雲渺躡手躡腳爬上床,剛想伸手去扯被子,簡安就把被子拉過來蓋在了她身上。
她瞬間躺平,安靜如雞的躺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聽說擦傷了不少地方。”簡安在病床邊上坐下,說,“注意別碰生水,你是靠臉吃飯的,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嗯……”
空氣忽然安靜。
雲渺正在考慮要不要開口時,簡女士又說了:“手腕不是脫臼了嗎?靜養著,其他事交給阿城去做。”
“好……”雲渺點點頭,又怕簡女士覺得她嬌生慣養,補充一句,“其實,傷得不重……”
“拍戲有什麼好的?”簡安瞪了她一眼,“拋頭露面,有苦又累。”
雲渺:……這話我沒法接。
簡安一看雲渺沉默下來,想著可能是自己把話說得太重了,繞了個彎,又說:“當然拍戲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