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雲渺眉心皺得很緊,直到一隻溫熱的手覆了上來,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張精緻的臉,英朗的五官,深邃的眉眼……
“醒了?”季城把手抽回去。
雲渺撐著想要坐起身來,卻被季城壓住了右肩。她順勢隨著男人的目光看過去,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輸液。
“季老師怎麼在這兒?”她轉而躺下,吸了口氣,還覺得有些昏沉。
季城繞到床頭,一邊把病床搖起來,一邊說:“你暈倒在公司大廳,我幫你墊了醫藥費,費用單子一會兒找護士拿。”
“……”雲渺抿唇,“你守在這兒收債的?”
季城塞了個枕頭在雲渺身後,反問她:“不然呢?”
“沒錢還債,以身相許可以嗎?”她無辜的眨了眨水眸,兩人的距離隔得很近,她幾乎能看清他臉上那層薄薄的絨毛。
季城淡定的撇開臉,她臉上還畫著精緻的妝,應該是為了見舒慕染而特意打扮過。
美人臥榻……
季城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生出這四個字來。
“動不動就以身相許?”季城把旁邊的果汁端了過來,批評她,“輕率!”
雲渺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就對你一人這麼說過,哪裡輕率了……”
“喝。”季城將吸管塞進杯子裡,遞給雲渺。
雲渺倒是乖巧,直接把頭湊了過去……
季城挪開杯子,提醒她:“自己拿著。”
“那不喝了……”她把頭縮了回去,靠在枕頭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天花板,那模樣委屈又乖巧。
季城是該扔了杯子走人的,可不知為何,他竟十分有耐心的坐了下來,掀開她的被子,看著她沒有扎針的那隻手,說:“拿著。”
她搖搖頭,扯過被子,又把手藏了回去,嘴裡小聲呢喃著:“冷。”
冰冷的天氣裡,寒氣肆意,剛才一時情急,醫生把她安排在這件單人病房裡,病房裡沒有暖氣,為了空氣流通,甚至開了窗。寒風吹進來,吹得窗簾輕輕地晃動著。
之前坐在床邊守著她的時候,季城沒覺得冷,被她這麼一說,反倒是後知後覺了。
冰冷的葡萄注射液正透過她細細的血管留進去,雲渺的手不敢動,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此時已經凍僵了。
季城冷不丁的伸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指尖,彷彿觸到了冰塊。
心忽的就軟了,季城放下果汁,轉身出去了。
雲渺呆呆的望著季城離開的方向,摸了摸兜,沒找到手機。她撇了撇嘴,最討厭醫院了……
季城回來時,雲渺正在撕手背上纏著的醫用膠布,看架勢是準備拔針。
他長腿一邁,抓住她的手:“幹什麼?”
“出院啊!”她抬起頭衝他微微一笑。
“水都沒輸完,出什麼院?”把她壓回病床上躺好,季城冷著聲音說,“乖乖躺著。”
雲渺抬眸,一雙清澈的眸子鎖著他的眼睛,似乎要在他的臉上找出點真心實意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