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越過引導天使……自己去修改孫悟空的生死引數……這種事情……能夠做到嗎？祖先大人！這樣豈不是比破壞神大人更不像話……”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什麼叫比破壞神大人更不像話……太失禮了！”老界王神白了一眼那位動不動大呼小叫的後輩，冷哼一聲道，“繞過引導天使，偷偷修改宇宙引數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辦到，更大的問題是，如何面對緊隨其後接踵而來的，由這種僭越行為，所帶來的天罰……所以，下界的凡人就造出了能夠替罪受罰的龍珠……”
孫悟空眼睛一亮，介面道：“也就是說……也就是說造出龍珠的那美剋星人，很可能是知道那個修改生死許可權的方法的！”
“也對也不對……”老界王神搖搖頭，正色道，“這麼久以來，難道你就一直都不覺得奇怪嗎，孫悟空？神龍的能力是不能夠超出其創造者的吧，那麼為什麼，你們會向神龍而不是龍珠的製造者請求把死者復活呢？”
“因為天神大人他無法把人復活啊！”
“哼，如果地球神他沒有把人死而復生的能力，那麼能力在其之下的地球神龍，應該也沒有辦法把人復活啊？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矛盾嗎？”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都讓您繞糊塗了！”
“答案就是，地球神，是掌握將人死而復生的魔法的，神龍和龍珠的存在，只是為了抵禦願望實現後的負向能量反噬……”
孫悟空大吃一驚，連連搖頭，道：“不可能吧……天神大人會起死回生的魔法？那為什麼過去面臨再巨大危機的時候，他都沒有告訴咱們大夥兒過這種魔法？”
“道理很簡單——因為地球神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具有這種能力。”
老界王神說得輕輕巧巧，眾人卻都是“啊”了一聲——世上哪有這種身負絕技而不自知的道理！
“讓人死而復生的魔法，是記錄在那美剋星人的傳說之書中的禁斷法術，承繼祖先古老記憶的地球神，在潛意識中，掌握了這種魔法……”看著眾人依舊迷惑不解的樣子，老界王神忽然意識到，就在剛才，從自己的口中又說出了一個新名詞——那美剋星傳說之書。
或許現在和他們幾個說這個有些太早了些？
老界王神輕輕咳了幾聲，跳過對那美剋星傳說之書的說明環節，接著說道：“……總之，由於這種魔法是超越人類和神明極限，觸碰到引導天使許可權的禁忌，心生敬畏的地球神，看來是對其進行了自我封印——他在沒留下任何線索的前提下，篡改了自己的記憶，可是，龍珠與創造者之間能力大小的悖論，又最終把這個事實揭露了出來……”
這一次，孫悟空並沒有急著發言，而是耐著性子等老界王神說完，將前因後果聯絡了一遍，這才問道：“您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讓人死而復生是一件……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邪惡至極的壞事！告訴你，孫悟空，如果不是因為形勢所迫，老朽是絕不會容許你的復活的！”老界王神激動地說道，“而所有越過引導者，又沒有龍珠保護，貿然發動復生魔法的人，都將會受到負向能量的直接衝擊——那是他應得的罪與罰！這也是復活魔法修行掌握雖然容易，卻是誰也不敢輕易發動的原因……”
孫悟空感到背脊一陣發涼，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全身一震，顫聲說道：“也就是說……咱的復活……會讓那個修改咱的生死引數的人受到打破自然規律的懲罰？”
“是不是心生退意了，孫悟空？太晚了，這個世界的某一處，已經有人在進行這種儀式了，老朽不過是來通知你一下而已！”
孫悟空大驚失色，急忙追問道：“那人是誰？他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從老界王神的表情可以看出，這種復活方法，需要施法者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而這個代價，甚至是比老界王神之前為復活孫悟飯而犧牲的生命，還要高昂！
比生命還要高昂的代價是什麼？
孫悟空隱隱約約能夠猜到。
那麼，誰又會拼著付出如此高昂代價，也要復活孫悟空？
這一次，他雖然猜不到，可他清楚，那一定是一個對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老界王神的回答，很快就解開了孫悟空最後的疑惑：“那個人會失去輪迴的機會，永遠湮滅……那個……孫悟空，在天罰到來之前，那個人有些話想跟你說……”說罷，將手一招，一個虛影，在空氣中漸漸成像，化為清晰可見的某人——那是老界王神將那人的身影，投影在了孫悟空的面前。
心頭泛起的不祥預感已然成真，孫悟空難過地低著頭，閉著眼，不忍去看那人是誰——他是真的不想去知道那人的身份，無論那人究竟是誰！
“悟空……”
在聽到那一聲呼喚的剎那，孫悟空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他幾乎是宇宙中最堅強的人，無論怎樣的痛苦，他都能笑著承受，可是這一句呼喚，卻差點選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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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個戴著小帽，穿著傳統粗布衣服，揹著雙手，鬍子花白，佝僂著身子，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老者，他無力地哽咽道：“悟飯……爺爺……”
“悟空……能看到你現在茁壯成長的樣子，爺爺已經十分高興了……爺爺還記得很多年前的一天，爺爺一個人在山上採藥的時候，看見一個從天而降的火球落到了竹林裡……爺爺那時候就在想了：那個火球裡頭，究竟是什麼東西呢？”影像中的孫悟飯慈愛地看著這個如今已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孫子，笑道，“當爺爺從那個火球裡看到你的時候，爺爺心裡真的是非常高興，‘原來是小嬰兒啊’，爺爺當時這麼說著，你知道嗎，爺爺在那一刻的歡樂，與現在毫無兩樣……”
“爺爺……咱……咱……”孫悟空咬牙看著收養自己的老者，不想眨一下眼睛——他生怕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爺爺的模樣。
“當年的小嬰兒，現在已經這麼壯實啦……討了老婆，有了孩子……爺爺打從心底裡為你高興……悟空啊，你已經成為爺爺做夢都沒想到的男子漢了……你在武道之路上越走越遠，就算是爺爺，也是望塵莫及了……所以，爺爺能為你做的，就只有眼前的這些了……”
無數霞光從孫悟空的腳底湧了上來，瞬間包圍住了孫悟空的全身，將其變得璀璨不可直視，一道道彩虹又從他的身體向外派出，光芒隨著彩虹的流出，變得漸漸黯淡，在光芒徹底消去的同時，孫悟空頭頂代表死者記號的光圈，也不見了。
“爺爺！”孫悟空再也忍耐不住，向著悟飯爺爺伸出了手——可他的手，卻穿過了老者的徐翔，什麼都沒抓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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