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被抄家了。在他出外的一個半月間,這時局的變化,一天比一天緊張。
誠王謀逆最終被罰回了南麓,永生守著一塊封地,削王籍,不可出。
中流砥柱的徐家,因擁兵助逆,抄家,入奴籍。
同時王上下了一道查嘉獎令,因為李家、宮家、王家在此次事變中有功,均升了爵位統制。除了徐家、衛家、溫家這幾個定實了的誠王黨,由得朝中不能再生鉅變,所有因嫌疑被傳的幾個人,卻都開釋了。
裕王終呈襲統,如願以償。
大郇五十四年,夏日已炎。這是離徐府被抄家也有一年了。
徐家破敗的舊宅前。徐佑倧穿一身素白長衫,回來看一看。大門仍是上著封條,縫隙中隱隱可見的蒼翠株豆,瘋長無人理會。
徐佑倧百念雜陳,不得不想起那一天的事。從戰場上九死一生回來的他,就趕上了徐家被抄,老太太、兩位大哥、大嫂等人遍尋不見,徐佑倧急得兩眼直豎,四處亂轉。抓了個倉惶逃竄的下人一問,他們早已經被趕下了大獄。
只見各門上僕婦、隨從亂糟糟的,搶著奪剩下的東西,看見三爺都怔住了。看家的幾個老人眼中不忍,滴下淚來。
那宅子外停著一輛馬車。徐佑倧猜到了那是何人,不由再分辨地,揭開簾子,果然是她。
那個俏麗、一身綠衣服的女子,與他雙目而對。
馬車邊侍從不少,看到三爺來了,生怕出了什麼事,趕忙湊緊包圍過來。宮橋一抬手,示意無妨,將其餘人等退了下去。只留他二人。
徐佑倧苦笑,這樣能夠再次相對,戰場上九死一生的時候心裡想過很多遍,可在得知了訊息之後嚥住了。卻不知道,真正來的時候還是這麼疼的。
兩人相對無言,徐佑倧有無數想說的話,出口的卻只有一句:“祖母呢?”
宮橋垂下眼睛,輕聲道:“老太君沒有下獄,她受驚了,但沒什麼事。聖上隆恩,儘管徐淐徑殺人、結黨,妄圖插手聖權迭嗣,可是看著鬱公和桓公兩位老祖先的面子,抄家削官是挨不過的,放過了不少人。”
徐佑倧心下一安。
“我……的確都是我做的,你怎麼不……你不恨我嗎?”宮橋看他沉默太久,終究是自己說出了這話。
在戰場上快要死了的時候他想著的是她。如今面對而對卻是如此荒謬的一副景。他知道沒什麼可隱瞞的,以宮橋的智慧,早就懂了他的心思,卻沒有做出任何回覆。
她一手造成了徐家的覆滅,自己竟然除了心驚、荒誕、傷心,對她毫無恨意。徐佑倧搖了搖頭,卻最終也沒能說出口什麼。他自己是保下了,靠著一條斷了的手臂和一身的傷疤,要麼也是流放、削籍的罪名。好在祖母、母親安然無事。其餘人,能碰上則救,沒有的,也便隨他去吧。
“你以後想怎麼辦?”宮橋見他不答,也知其意,問道。
“將軍府自然是住不得了,該還回去的,一併還清才是一勞永逸。等我親見聖上,謝恩、辭掉官職要去找一處清淨住處,恐怕到那時之前,總要麻煩你照料祖母了。宮八爺那裡我不便去,請你代我問聲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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