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府上關聯深切之人,不見了?”錢禧重疑惑道。
“錢大人,”徐淐徑鄭重道,“請您先看看這個。”他招手叫來一名小廝,小廝手中有一副畫軸似的東西,中間一副字,四周都是黃紙。
“來,讓我看一下,”錢禧重伸手欲接。
徐淐徑連忙伸手去格,錢禧重縮手,“失禮了,下官不知這不方便看。”
徐淐徑微笑,“非也,大人言重了,您是總領大人,您才是斷案的中心,所有的證據自然由您全權處置。我阻止大人,是為了別的——這是一張血書,有毒的血書,萬不能直接拿起。”
錢禧重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那副畫軸是平展著由小廝舉進來的,匆匆做成,就為了四周不被人碰觸,不中毒。
“這……”錢禧重心說大事不妙,今兒一早聽說徐家大辦壽席,連太妃和郡主都賞光來了,百官送禮絡繹不絕,他自慚形穢,怕是以自己的官位、同徐家的交情,貿然自來不恭敬,沒想到壽宴未完就發生了案情,他忙忙趕來,本想來徐府露個臉獻個好,沒料到撞到了這樣的大案子。
怎麼辦?錢禧重看下一個證據之前,心中滾過了數個想法,逐漸形成了清明的方向。並不是案情真相的方向,而是此案終結的方向。
多年的經驗下,這案子出現了過多的線索,目前他見到的人神色遮掩,線索與他們的供認又微妙地不能齒合,牽連一條人命已經很難辦了,還有人失蹤,下毒,這一件案情之複雜,必然牽連眾多。
在官場沉浮多年,早就是個老油條,這樁發生在徐府的案,自然不能同一般情況相同。以他的圓熟世故,在面對下一個線索凸顯之前,他需要快速下決定,這件案子無論真相如何,怎麼去連線到一個最圓順的結局,對他自己的官位更有利。換言之,如何去保原徐府,保全哪一個才更緊要。
心中運籌帷幄,眼前徐淐徑已經手握血信兩側,讓他來看了。血書上言道:
“徐府殺人,不值一哂。輕待官事,不法不民,畏縮不行,助人為義,替天行道,毒婦柳氏,惡業已償。”
“血書上塗了毒……此等事情,我錢禧重多年也沒見過了,實乃罕見。不知塗得什麼毒?”
“方才我們幾個已經中了毒,就連老祖宗也中了毒,府中有一女醫有些猜測,按樣熬了藥來,好在已經喝了解藥,無礙了。但究竟如何,我也是不能斷定,還需大人檢驗。”
“仵作方才說藺管家中的毒藥是鉤吻,那毒霸道至極,而你們都中了毒,藥湯即能解,顯然不是一種了。來人,將此物交給仵作驗看,究竟是何毒藥?”
“是,錢大人。”
“信中所言殺人,乃是將藺力的死掛於整個徐府的名譽上,此等汙言,徐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錢禧重自認為善解人意,解說道:“所說的柳氏,可是指……”
“是的,就是弟婦柳氏,本府二太太。也是失蹤的人。”
“貴夫人失蹤了?”錢大人轉向徐天罡,問道。
徐天罡不知從何答言,徐淐徑不慌不忙,又接了過去:“二弟經手如此變故,如夜遊出行,五雷轟頂,一時之間理不順,說不了什麼,還望大人勿怪。”
徐天罡張了半日口,憋了兩字:“正是。”
錢大人心說古怪,但呵呵一笑,“理解,這也自然,貴夫人不幸失蹤,大人深受打擊。不知夫人失蹤前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