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遲爺,阿狸小姐走了,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阿嬈小姐也離開了,你真的打算孤苦一生?”
暗潯心疼道,這個男人什麼都往自己肩上抗,那麼阿狸小姐跟阿嬈小姐有誰理解過他?
“孤苦一生嗎?我還有一生可以活的話?孤苦也罷了,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會護著阿狸一天,暗潯,扶老子起來,古堡沒了,那麼便先去賭城,聽說最近拉斯維加斯來了個賭神,我倒是想知道……是什麼人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遲盡伸手,暗潯趕緊拉住他站起來,大紅色的袍子被燒的到處都是黑色的飛灰和破洞,可是卻絲毫掩不住他身上慵懶隨意但是卻帶著幾絲貴胄名流的氣質,眼前是被烈火灼燒的古堡,那裡縱然有很多他的記憶,但是好歹……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他帶了出來。
男人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相框,相框一如既往的乾淨漂亮,這是他特地重新為照片挑選的琉璃相框,也虧的這名貴又典雅的相框包住了照片,讓他在大火裡找到了相框以後,還能拿到完整的沒有損傷的照片。
暗潯說他一無所有後半生怕是要孤苦終老了,可是他哪裡知道,他還擁有很多東西,他擁有阿狸的一整個青春,他們之間快樂明媚的回憶,他還有這張照片證明著他們愛過,有那麼一首歌這樣唱過:“我們,愛過就好~”
對啊,他們的曾經如何未來如何又怎樣,至少在五年前,他曾牽著她走過無名的街道,一起上下學,一起坐在地上啃過饅頭喝過冷粥,他們風雨無阻的約會過,他們在寒夜裡相互依偎過,他們還在漆黑的暗夜裡為了活下去一起殺過人……
這些回憶,足夠伴他一個人回味這一生,半身沉浮讓他漸漸有了城府,可是這個陪他沉浮過的女孩兒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對她用這些城府,她……值得他真心相待。
“遲爺,阿狸小姐從水路走定然會遇上危險的,繆斯那樣可怕,你都不怕它把你心尖上的女人給吞了?”暗潯近來倒是越發老媽子了,自從上一次在鳳城暴露本性以後,他突然很難改掉自己這個習慣了。
“繆斯還沒有那個膽子,它雖然只是一隻鱷魚,但是卻十分忠誠乖巧,我讓它吃誰它定然會吃,我讓它護著誰它也沒有膽子怠慢了,至於你……暗潯,在鳳城不顧我的吩咐擅自在我的衣物上做手腳,這件事兒我不跟你計較是看你護主心切,但是還是提醒你,記住誰才是你主子。”
遲盡的臉色很差,臉上有黑色的灰卻依然遮擋不了他英俊的面容,他斜了暗潯一眼,暗潯跟了他那麼多年,主僕情誼是有的。
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他好他也知道,但是既然是主子跟下屬,那麼就該讓他記住,誰才是他真正的主子,別忘了本,不然他隨時有手段要他的命。
“是,遲爺,暗潯謹記。”
暗潯跪地,他從來沒有忘本,誰是自己的主子他心裡跟明鏡一樣,他聽從了遲爺的朋友的吩咐完全是想要包住遲爺的命,他自認為對遲爺的心絕對忠誠,但是他沒有理由忠誠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去送死。
“起來吧,我們走。”遲盡看著不遠處西裝很亂,手邊還拖著個拖油瓶一樣的白月的男人,那是遲凜,他們遲家的人都天賦異稟,所以他完全不擔心那老匹夫的死活,遲凜站在不遠處,衣衫襤褸,難得的見到這個從來衣冠楚楚的男人這樣失態的模樣,思及此,遲盡驀然勾起了唇角,一掃剛才的頹靡,眼底的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
“你這個臭小子,給老子站住,那個女人到底什麼來歷你要這樣護著她?”
遲凜一把把原本暈厥過去被他從火海里提出來的白月給扔在地上,然後一副凶神惡煞的樣走衝著遲的方向過來。
“不是說過了嗎?她叫喬狸,是我的初戀女友,是我的人,炸的也是我的古堡,摔的是我的瓷器,毀的是我的畫,這一切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你別想找她麻煩,順便給你說一句,我現在不再是可以由著你們這群老匹夫指手畫腳的公子哥兒,所以不要再妄圖安排我的未來,你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
遲盡慢條斯理地道,眼睜睜看著眼前的老男人被氣的一副要怒火攻心模樣,眼底的張揚笑意確實越來越大,像是個病態的小丑,五年前他是任人擺佈的布偶,現在……他是有血有肉的王,他的能力讓他有絕對的資格狂傲。
“不孝子,我是你爹。”
遲凜一把抓住了遲盡的衣袖,可是遲盡卻直覺順勢一把摸出一把尖利的刀刃把他扯著的袖子卡擦一下給割斷了。
他張揚地揚起唇角,眼睜睜看著遲凜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剛好匕首直接擦到了泥土裡,利落乾淨,正如他想要斷掉的關係。
他姓遲沒有錯,但是現在這個字給他的感覺這只是一個姓氏,而不是“家”。
“不孝子?你先當好了父親再好好想想自己配不配得上父親這個名字再來指責我這個不孝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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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盡微微一笑,疏離裡帶著冷漠,直接一把把這條線單方面切斷,遲家對他來說從來只有束縛和危險,沒有給過他一點家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