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覺得不妥，就要制止燕青裴，就見那個遺魂搖晃了一下，居然真的直直地跪了下去，那張扭曲的臉抽動了幾下，頭便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戴青幾人驚疑地看著這個遺魂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起頭，已是滿面血淚，他嘶啞著聲音，喊道：“桑德悔未聽大祭祀當日之言，三萬二郎盡數沒於此，請大祭司責罰！”
“大祭司？”
戴青看向了冷著臉的燕青裴，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燕青裴博學多才，還有那日換上的祭祀服，渾天而成的高傲和矜貴，好像一切都迎刃而解。
莫說大祭司聽起來多落伍，但是在當時，大祭司是真真正正的王權之下第一人。
說的不是權力，而是地位，還有信仰。
而看燕青裴年輕的樣子，恐怕他當時不僅僅是簡單的受人敬仰。
燕青裴看著跟前這個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他生生受著生魂離體之痛，被九九八十一人生生煉成器靈，受那些對他做下的功勞嫉恨的人驅使折辱。
還有害得他被迫親眼見著妻兒被綁上祭臺，生生放乾鮮血祭祀天神的罪魁禍首。
他閉上眼，深呼吸了好幾次，再睜開眼的時候，眼睛竟然隱隱變得有些紅了起來，他看著這個遺魂，皮笑肉不笑道：“我怎能被您稱為大祭司，大祭司不是您的那位姘頭的位置嗎？”
聽到燕青裴說出“姘頭”兩個字，那個桑德更是把頭低下去了許多。
燕青裴見他這個樣子，急促地喘息了一會兒，竟然直直地暈了過去。
下意識想接住燕青裴，結果忘了自己還是個小豆丁的戴青被燕青裴倒下的身軀壓得嚴嚴實實，差點就感覺自己要斷氣了。
也是下意識，戴青就變回了蘭草。
就在戴青變回蘭草那一刻，燕青裴也化作了一條暗紅色的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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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幫薛媚化為靈魄之後，燕青裴長鞭上暗紅色的流光便不再閃爍，而如今，竟然大放異彩，好像是找到了什麼歸宿一般。
戴青悻悻地變成了人形，看著大放異彩的長鞭，又看向了看著長鞭，眼裡悔恨之色更濃的桑德，眼神就變得有些冷了。
不過就在這兩句裡面，戴青就差不多知道了一切。
當時他就一直好奇，為什麼燕青裴會知道把魂魄煉為靈魄的方法。
而曾經有好幾次，也讓戴青有些猜測，燕青裴是有妻兒的，但是如果他一開始便是器靈，器靈渾身便是靈力，怎麼會有男人的精元，再去有一個孩子。
那就只能解釋，燕青裴他曾經是人，只不過是後來成了器靈。
但是燕青裴又絕口不提曾經的事，戴青也不好意思去問。
但是如今，這三言兩句中，戴青也算是猜測到了一些事情，結果正在他準備再聽聽的時候，燕青裴居然像是被氣暈過去了一樣，變回了原形。
戴青把長鞭抱入懷裡，那個桑德見戴青的動作，嘴動了動，然後便低下了頭，大有跪到燕青裴醒來為止。
戴青見他這樣子，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扭頭向小胖看去。
小胖低頭看著氣呼呼的戴青，他們都不是笨人，更何況這兩句也絲毫沒有掩飾，他們也算是猜到了一些，於是小胖很識時務地說道：“戴青哥，咱們先佈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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