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妻子被判死刑以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自責,但是沒辦法,我還有小楠要照顧,只好振作起來,那時候沒有文憑,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我重新撿起了課程,重考了大學。”
“上了大學以後,我為了讓自己不再去思念妻子,於是就用學習麻痺自己,對小楠的關心不夠,跟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們班的同學,都......都欺負他,都叫他殺人犯的兒子。”
說著,大叔把臉埋在了手裡,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當時,學校的老師叫我過去,說,學校裡好多孩子的家長反應,為了不讓他們的孩子被教壞,要把乖楠勸退。”
胡黎看著痛苦地大叔,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
“後來我因為考上了大學,就帶著乖楠去了那個城市,一邊讀書一邊帶孩子。”
大叔抬起了頭,抹了把臉,說道:“那時候訊息哪有現在這麼發達,所以乖楠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受到這方面的騷擾。”
燕青裴聽到大叔的話,問道:“很長一段時間?那就是說之後還是受到了咯?”
大叔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已經老了,從模樣上就已經能看得出老態了。
他說道:“在乖楠十歲的時候,他以前的同學搬來了這座城市,碰巧,和他一個班。”
“那個小孩,看到乖楠以後,就直接在講臺上說,老師,我不要在這個班裡讀,我不想有一個是殺人犯兒子的同學。”
大叔說出這句話以後,模樣好像一下子就老了許多。
他眯著眼,好像還記得那天乖楠放學回家,哭著跟他說了這句話,說他不想當殺人犯的兒子,他媽媽不是那個殺人犯,那個殺人犯不是他媽媽。
他氣急之下,打了他的乖楠一巴掌。
從那以後,他的乖楠就叛逆了,不去學校,不回家,經常在網咖泡一夜。
他打了,罵了,乖楠都無動於衷。
可他又能怎麼樣,這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孩子。
後來乖楠大了,終於也懂事了一些了,努力學習,考上了大學,生活也邁入了正軌,結了婚,生了孩子,但是卻從始至終都沒再找過他。
即使是結婚,即使是孩子出生,他分身乏術,家裡拮据請不起保姆,也不肯向他開口一次。
最嚴重的一次就是,乖楠出了車禍,手機被撞壞,身上只有一張身份證能證明身份,院方只能聯絡警察。
警察找到他的妻子,卻發現他的妻子在外地出差,便聯絡了他。
他超了三個紅燈,趕到了醫院,簽了字,乖楠才被推進了手術室。
他問警察,肇事司機找到了沒,警察只說當時路段的監控被毀壞了,找到肇事司機,恐怕很難。
於是警察在明面上找,他就託了所有關係在暗地裡找。
索性他裝神弄鬼的時候,雖然沒有多大的修為,但是好歹也是有些能去晦氣,招財運的手段,所以他一發話,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幫他一個忙的。
其中一個大老闆拿著肇事司機的資料,對他笑著說:“小楠跟你鬧脾氣了?”
“?”
看到他的一臉疑惑,那個大老闆才說:“前段時間跟小楠公司合作,他是代表人帶來的人,我看他長得像你,就問了一句,他就說他父親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