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男生向樹林裡跑著,後面以後就有著佩佩那虛無縹緲的聲音。
已經連續五天了,連續五天睡著以後都會被那個佩佩纏上。
她不殺他,但是每次在夢裡對他做的事情都讓他在現實裡受到同樣的傷害。
而夢裡一到黎明,她就會消失,他就會醒來,所以他只能不能地逃,就像之前她還活著的時候,她被他們追得不停地逃一樣。
伴隨著一聲雞鳴,男生終於能停下來了,可佩佩卻緊隨其後,弄斷了他的兩臂,然後消失在他面前。
“啊!”
男生嚇得從床上彈起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臂從肩膀上掉落。
“救命!救命!救救我!”
男生踉踉蹌蹌地跑出病房大喊,肩膀噴射出來的血液染紅了雪白的牆壁,嚇呆了周圍的所有人。
“啊啊啊啊!”
周圍的病人和護士也跟著尖叫了起來,男生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緩緩倒在了地上,還艱難地往護士這邊爬著,他沒有手了,只能努力抬起頭喊道:“救我!救我……”
等到男生的父親聽到訊息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匆匆簽了個字,就看到自己兒子被推進了急救室。
半小時以後,急救室的門開了,父親停住了來回踱步的腳,急忙上前抓住了剛出來的醫生的手,問:“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沮喪地跟男生的父親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您……準備後事吧。”
這個中年男人一下子腿軟,跪在了地上。
他的兒子被推出來了,他顫巍巍地站起來,掀開了那塊白布,看到了自己兒子已經沒有血色的臉。
“嗬嗬……啊啊啊……”
他哭著,張著嘴,嘴裡只能發出一點點的氣聲,到最後才發出小小的哭聲。
戴青靠在牆上,遠遠地看著,他今天是特意來的。那天走後,他又囑咐了在醫院的熟人,如果有訊息就跟他打電話。
這幾天他都能在早上聽見那個男生在早上莫名其妙出現了什麼傷,要麼是頭被砸破,要麼左眼球因為被壓力壞死。
然後在今天早上,醫院那邊就打電話來說那個男生手臂莫名其妙脫落,大出血,看樣子恐怕救不過來了。
“宿主你知道他被鬼纏著,為什麼不救一下?”系統奇怪地在戴青腦海裡問道。
按理說人類都富含著同情的心理,尤其是在面對他們以為的弱勢群體被欺凌的時候,甚至會以傷害他人來達到自己的滿足心理。
可他這個宿主反而對這個人類冷眼旁觀,看著這個明顯處於弱勢群體的人類一點點步入死亡。
戴青看著從那個男生身上一點點抽離出來的黑色魂魄,無所謂地說道:“我又不是聖母,他也不是我熟人,憑什麼救他?”
“再說了,可愛的原罪……可愛,哪來的原罪,他這種死法,擺明是人家復仇來的,能被恨成這樣,也是一種本事。”
那個黑色的魂魄終於從男生的屍體上抽離出來了,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她俏生生地站在那,一口一口地吃著從男生身上取下來的一團白色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