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終南好像想起了什麼,猛地抬起頭,手緊緊抓著戴青的衣袖,很著急地問:“同志,我問你,在哪?鄧書記在哪?”
在戴青的解釋下,徐終南才死心了一樣放開了戴青的袖子,他不知道去哪,只得跟著戴青走。
戴青把徐終南帶回了酒店,雖然和戴媽媽不是一間,雖然知道戴媽媽肯定會知道,但是還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回酒店之後,戴青給徐終南開啟了電視,徐終南看到這個有些驚奇,他剛想說這西洋玩意兒什麼時候也有顏色了,而後他想起來,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看到年代。
他看到了很多橫幅,雖然有些字不一樣,但他卻是看懂了2018的字樣。是了,這時候已經是2018年了,他才恍然那次海難後,他應該是死了,就算是沒有經過那次海難,他也應該老死了。
在他的認知裡,鬼魂見了陽光都會被曬死,可他卻一點事都沒有,其他人都對他視而不見,只有這個青年能看得到自己。
從那個男伶曾經對他的描述裡,徐終南的文化要比當時很多人要高得多,見識的也多。所以縱然他看到路上有女人穿著超短褲或穿超短裙,甚至男女當街牽手擁抱親吻,也沒有一副老腐朽的模樣,皺著眉頭說有辱斯文,而且驚訝了會,又好像是理解了如今時代的潮流。
等到戴青給他開了電視,徐終南微微睜大了眼睛,仔細看著電視裡的每一幕。忽而他指著電視扭頭問戴青:“這可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
見戴青點了點頭,才上前摸著電視的螢幕,足足有半分鐘才收回手,有些欣慰地笑道:“我大國之勢,得該如此!”
他看了很久,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戴青道:“小同志,不知道你可以讓我看看我國現在的軍事嗎?離開家以前是當兵,對這當面總是有些關心的。”
戴青點點頭,想了想是放閱兵儀式還是放軍事演練,卻突然看到了一個紀錄片電影——《厲害了,我的國》,他記得他前陣子是看過的,也許這個放給他正好。
戴青看著徐終南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嚴肅地看著電影,出去打了個電話。
“喂,杜麗,我今天看到你父親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我在大連……”
戴青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慫慫肩,回了房間。
一進房間,戴青下意識向徐終南看去,去發現他依舊是那樣正經的坐姿,背挺得筆直,眼睛卻瞪得大大的,眼淚流了滿面。
他注意到戴青進門,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臉,咳了幾聲,似有些掩飾地說:“風沙眯了眼,失禮了。”
戴青也知道他是情緒難自已,於是就說他去買吃的,剛走到門口,徐終南站起來,朝戴青深深鞠了個躬,沉聲道:“同志,謝謝!”
戴青頓了頓,擺擺手就出去了。
徐終南坐回來,眼也不眨地看著這部紀錄片電影。
九十分鐘,電影結束,徐終南卻筆直地站起來,行了個軍禮!手緩緩放下。他這次沒有流淚,只是顫抖地說了句:“盧旅長,這大國風範,沒想到,我死後看到了,可盧旅長,父親,麗麗,婉晴,你們……”
十月一號早上七點半,戴青突然從床上起身,開始爬到電視機前面開啟了電視機。
徐終南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戴青,只聽電視機裡傳來了激昂的交響曲,徐終南的眼睛突然被那面紅底旗幟上畫著的五顆星佔滿了視線,他記得,那年他戴的帽子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