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隰飛和元梓憂離京的當日,康元帝便得知了訊息,他坐在勤政殿中,看著手裡的奏摺,半晌都沒有翻一頁。
貴喜雖然跟在康元帝身邊有些時日了,但到底日子還是淺了些,他儘管擅長揣摩人心,可康元帝心底的心事,卻並不是他一時半會兒能揣摩出來的。
“聖上,喝杯茶歇歇吧。”不能給康元帝解憂,貴喜便盡心的伺候,因著這一點,康元帝對貴喜倒是很滿意。
“嗯,放著吧。”康元帝回過神來,看了看那盞茶,想了想,便喚道:“引風。”
“聖上。”引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閃了出來,恭聲應道。
康元帝便吩咐貴喜:“只說我乏了,任何人都不見。”
“是。”貴喜忙應了,知道這是康元帝又要微服出宮了。
法曇寺的竹林竹舍中,悟戒看著端坐在對面的康元帝,淡淡的笑了笑:“聖上已經衝破了桎梏,又何須為他人煩惱。”
康元帝輕輕皺了皺眉,說道:“大師,要如何才能放下?”
“放下如何?不放下又如何?聖上不是已經做出了選擇?”悟戒大師笑了一下,垂目唸了聲佛號。
“是啊,做出了選擇了。”康元帝聞言微微低了頭,輕聲說道。
“聖上,恕老衲直言。”
“大師請說。”
“聖上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何妨不去看看身後,要知道天地廣袤,並非一花一草,一樹一木。”
“可是……”康元帝輕輕皺了皺眉頭:“日月無雙啊!”
“聖上,日月的確無雙,可如今,您就是那天上的日月,又何來別的日月?”悟戒大師淡淡一笑:“繁星無數,雲浮縹緲,終有一顆星,一片雲會來到您身畔的。”
“但願吧。”康元帝依舊有些意興闌珊。
“聖上,緣分不可強求,若是求來孽緣,終究是得不償失,害人害己的。”悟戒大師看到康元帝的樣子,嘆了口氣,便又勸了一句。
“多謝大師。”康元帝雙手合十稱謝道。
“聖上明白就好。”悟戒大師笑著點了點頭,便雙手合十,閉目念起了佛號來。
康元帝見此,便對著悟戒大師又行了一禮,退出了竹舍。
“聖上,可是回宮?”引風見康元帝出來了,便忙上前問道。
康元帝站在竹舍外靜靜的靜默了好半晌,才道:“回吧。”
而此時的元梓憂和霍隰飛,則是帶著青櫻青枝、霍十二和屏山,一路南下。
他們並未騎馬快行,而是乘著馬車一路悠哉的看山看水看風景,若是到了一處風景優美之地,便會再此盤桓幾日,四處遊賞,好不愜意。
“果然,這外面的天地就是風景好。”站在山巔處,元梓憂極目遠眺,看著遠處跟豆腐塊一般的農舍,看著山腳下淡淡的薄霧,還有隱在薄霧中飛流直下的瀑布,漫山遍野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心情美到了極點。
“這裡的風景確實美。”霍隰飛笑著應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