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王栩怔了一怔,“出什麼事了?找孫公是病了麼?什麼病?找過太醫了麼?”他驚訝之餘,一連數個問題問了出來。
衛瑤卿道:“昨晚找了楊老大夫。”
王栩點頭,楊老大夫的醫術還是信得過的,於是他又道:“那楊老大夫怎麼說?”
“不知道。”衛瑤卿搖頭,“祖母病來的蹊蹺,我雖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而且是個擅長符醫的陰陽術士。祖母身上陽氣彷彿被人禁錮在體內,無法動彈,這定然是符醫動的手腳。”
“原來如此。”王栩轉眼間便做了決定,“這件事我一會兒會同祖父說,不過,就算祖父肯同意,孫公近些時日的行蹤有沒有告知祖父這還不清楚。就算清楚,孫公同意不同意也難說的很。就算孫公同意,來回路上也需要個幾日。就算回來了,孫公能不能救回來也不好說,畢竟孫公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人,不是神,生老病死之事說不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女孩子點了點頭,神色肅然,“不管結果如何,這一次都是王家與孫公於我衛家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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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就好。”王栩揮手再次趕客,“好了,你的事解決了。走吧!我那婢子在外頭關久了怕是不妥。”
婢子?衛瑤卿想到那兩位婢女妖嬈的身姿,在爬出天窗的那一刻朝他望來,神色微妙:“原來你喜歡這種的。”
方才喝過的茶盞被扔了過來,衛瑤卿一閃身鑽出了天窗。
走了一趟王家,衛瑤卿心頭稍安,回去便匆匆梳洗,換上官袍準備出門了。走之時,到底還是忍不住,拔腳去了一趟榮泰苑,鬧騰了一晚上,有人身體吃不消了,回去歇著了,也有人還在屋裡焦急的來回走動。楊老大夫躺在躺椅上睡著了,張著嘴發出輕微的鼾聲。
楊老大夫年歲也不小了,也早已從太醫署出來了。如今也不過接接人情的活計,一大把年紀,半夜被叫了出來,雖說病來的突然,不急不行,但大夫也是辛苦的。她伸手拉了拉楊老大夫身上蓋著的毯子,拍了拍在屋裡來回走動的衛君寧,壓低聲音囑咐他:“我先出門了,你仔細些家裡的事情。
“知道了,六姐快走吧,大伯同我說過了。”也不知衛同知跟他說了什麼,衛君寧一口應了下來。
她看著他上前,替他理了理有些外翻的衣領,手指一動,抽走了他胸前的牌子:“這個,我拿走了。”
衛君寧張大嘴巴看著她,大抵是覺得不可思議,隨即又恍然:他道怎麼天上掉下個牌子呢,原來是六姐變的戲法。雖然少年人好奇是天性,他有一堆的疑問要問,但想起衛同知交待的話,還是乖乖閉上嘴巴,沒有多問,只催促道:“六姐,快走吧!”
衛瑤卿看著少年人,他依舊同所謂的好孩子、有出息相距甚遠,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懂事了不少,至少從昨晚開始到現在,她親眼所見的這個曾經頑劣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學著大人那些吃喝嫖賭陋習的孩子開始成長了。欣慰之餘,還有些與有榮焉。
……
金鑾殿內,一陣細碎的鼾聲響起,上奏完許久等不到回應的官員詫異的抬頭看向正前方的天子明宗帝,見他斜躺在龍椅,閉目張口,顯然已經睡著了。
殿內一片安靜,沒有誰有那個膽子說陛下的不是,只是安靜中卻到底露出了幾分尷尬。
李德全掃了一眼諸位官員,將手中的拂塵換到另一邊,他有些緊張,但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做。他走到明宗帝身邊,輕聲喊道:“陛下!”
明宗帝乾枯零亂的鬍子上沾著亮晶晶的口水,凹陷的雙頰顫了顫,卻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這……總不能讓陛下一直睡下去啊,站在左右兩列列首的兩位相爺朝他使眼色,李德全心驚膽戰,但也知道這件事也只有自己能做,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伸手推了推明宗帝:“陛下!”
連推了幾次,李德全力道也加大了些才將明宗帝推醒。
“哦……什麼時辰了……該早朝了?”明宗帝才醒便開口問道。
殿下群臣噤聲,李德全冒著掉腦袋的危險,硬著頭皮道:“陛下連日勞累,現在就在朝上呢!”
“哦,在朝上啊!”明宗帝睡眼惺忪的看了眼面前的群臣,手一揮:“退朝吧!”
退朝?不止殿下群臣驚愕不已,就連一旁的李德全都嚇了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