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家人對我很好。”面巾是半透的,為的是遮住風沙。
所以安樂公主能隱隱的看到提到家人時少女不自覺揚起唇角的模樣。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的家人都不曾薄待過她。
“那為什麼會選擇來這裡?”安樂公主看著她,有些不解,“那麼辛苦,那麼累,你與人交手時一定很危險,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知道。”
看不到,但是知道。
“是陛下看重。”少女聲音溫和清亮,“這是陛下對我的肯定。”
“能被父皇看重,那一定也很辛苦吧!”天子只有一人,生在皇家固然沒有全然的自由,但是天生身份尊貴,所以有得又有失。
但是普通人沒有這樣的身份,要走入天子眼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她如今遍知陰陽十三科,就知道她年少時沒少下過功夫,那樣的年少,簡直叫人不敢想象。
“還好,我天賦不錯,能努力努力做到最好,便努力了。”少女說的輕飄飄的。
少女的大半張臉蒙在面巾後,唯有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十分的有神,聞言閃了閃,看向朝她笑的安樂公主。公主在向她表達善意啊,倒是沒有想到。
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三年的蹉跎之後,她帶他們脫離苦海,她帶他們擺脫一路上無數人的追殺,她說的都做到了。久而久之,依賴、信任,在逆境中最易生出這樣的情緒。
這是她的任務,她本該做好,但如此的意外之喜,她也不會推走。雖然只是一個公主,但未來之事難以成說。
她若願意,很容易博得她人的好感,不多時,安樂公主就從馬車裡爬了出來,帶上了斗笠,蒙著面巾,跟著饒有興趣的坐到了她的身邊。
彼報我以善意,我也能回之以善意。
……
……
金陵風月地。
身後拉馬的小廝一邊拉著馬一邊東看看西看看,他只是個被僱傭的拉馬小廝,難得能進金陵城,就算享受不起,飽一飽眼福也是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這一回僱他的公子也長的太好看了。小廝看了會兒街邊憑欄而立,暗送秋波的女妓,腳不由軟了軟,再看向前方那位年輕公子,一身白袍玉帶,撐著一把傘,很認真的走著。人是姿容如玉,奈何脾氣古怪。
江南多雨,眼下細雨濛濛,青石板上凹凸不平的小泥潭,他踮著腳走過去。
拉馬小廝感慨:走路走的那般講究細緻的,彷彿在做一件再重要的事情一般。這人好看是好看,真是個怪人。
怪人沒有聽到他心中所想,只是繼續認真的走著。
這一走,就走到了金陵有名的江南書院門口,眼下正是裡頭學生讀書的時候,沒什麼人。年輕公子付了錢把他打發了,而後拉著一輛馬車走入了書院,才走進去就把門口守著的幾個書童嚇的夠嗆。
“你幹什麼?”
“你是誰啊?”
“書院裡頭不能進馬車!”
……
撐著傘的年輕公子看了過來,容貌出色的令人炫目,最特別的還是他的頭髮,有歲月流逝的痕跡,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偏偏容貌又如此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