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甲、寺景和查格,討論了整整一夜。
破廟中穿進一絲陽光時,三人才驚覺天色大亮。
查格持續整夜沒睡,此刻再也堅持不住,剛躺下便傳來鼾聲。
陸甲與寺景走出破廟,站在破廟前可以看見海上風浪已經平息,晴朗的天氣一掃接連幾日的陰鬱,使人神清氣爽。
“你願意相信我嗎?”寺景突然問陸甲。
“相信什麼?”陸甲伸了個懶腰。
“我母親和南疆的事……”寺景往前走去。
“現在顧不上,或許苦苦追尋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答案呢?”陸甲垂下眼眸。
對於他來說,以為找到了記憶就是找到了自己,可現實好像不是這樣的。
“嗯。”寺景低聲答應。
他明白陸甲,陸甲既然從九十九安找到了他,那就不會懷疑他,這份理解讓寺景有些莫名的感動。
南疆的事情,不是他不想告訴陸甲,只是如果開口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第一個字該說什麼。
或許時間總會給出一個答案吧……
……
……
困獸城從峪東岱被殺那天開始,就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封鎖狀態。
這些天暴雨連綿,東西兩城的老百姓只能躲在家裡議論。
他只是知道死了一個大人物,但究竟是誰?
反正不是逐良弼。
忽然間轉好的天氣,讓死寂沉悶的氣氛大幅度轉好,甚至有人出門到處溜達。
獸人競鬥從幾天前就停止,困在困獸島的外鄉人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控制。
如果前些天因為天氣的原因,不讓他們離開,倒還算是個理由。
可現在天氣已經轉好,風平浪靜下為何不能離開?
藤心根本沒工夫管寺景和陸甲究竟去了哪裡,就在昨天夜裡他剛剛接到線報。
峪容輕率三千親衛精兵冒雨往困獸島趕來,從接到線報的時間算起,這會兒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敏銳的資訊在空氣中流動,潛伏在困獸島壓抑氣氛之下的是各色暗湧。
作為困獸島精銳力量的禁地,早在兩天前就已經進入戰備狀態。
沒有嘹亮的號角,也沒有金戈鐵馬的氣勢,一切都好像如同往常一般。
可軍營中,戰爭即將來臨的氣氛已經蒸騰起來,指揮官的營帳中人來人往,戰略部署以及線報從困獸島秘密通道飛速傳往周邊各國。
困獸島是小國們的屏障,硝煙一旦瀰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此時此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分析當前峪原國的局勢,可封鎖之下根本無法離開困獸島。
一些最先察覺了異樣的人,現在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深受煎熬的同時又無可奈何。
除了成群結隊的跑到逐府前求見逐良弼,又被峪家親衛兇狠的趕走之外,他們猛然發現一個事實。
這次獸人競鬥,幾乎各城權貴都來參加了,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
現如今是什麼?
挾諸侯逼死天子?
這是要造反啊!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很多富商、權貴們早就收拾好細軟,他們打算從困獸島別的出口逃走。
重金之下,總有小漁船願意冒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