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府的仵作姓李,叫李懷,和逐祥一樣跟著逐家,從武德被流放到困獸島,都是逐府的老人,逐良弼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一切準備妥當,寺景率先上前準備掀開白布。
“你也去看看吧?”宮術安對站在身旁的老六說。
現在三家,藤心這邊找了這幾人獸人,逐良弼這邊有自己的仵作,宮術安怎麼可能任由這些人說了算?
要是宮術安不開口,寺景都差點忘了,這貨在方舟上就是劉明明的第一驗屍人,說是個大夫,可寺景並不這麼認為。
老六潛伏在劉海生的方舟上數十年,肯定是為了什麼事情,或者是什麼東西,絕對不會只是為了餬口。
這中間的事情,恐怕只有老六自己和宮術安心裡清楚了。
老六對寺景幾人拱了拱手,也就跟著上前來到峪東岱的屍體旁。
寺景帶上手套,掀開峪東岱身上的白布。
光從死裝上看,寺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和劉明明的屍體很像啊。
只是劉明明中毒時間已久,最後呈現出來的反應沒有峪東岱這樣明顯。
莫非峪東岱也是死於水母刺之毒?
寺景抬頭看了看陸甲,他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巧合。
水母刺號稱“海黃蜂”,即便是在靠海吃海的困獸島上,也是極其罕見的東西。
接二連三的出現,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陸甲示意寺景先找證據,沒有證據這只是寺景的推斷而已。
李懷首先見到峪東岱的屍體也是“咦”了一聲,昨天他才驗過長刀客的屍體,屍體呈現的反應和峪東岱的屍體幾乎是一模一樣啊。
雙目凸出,眼皮上佈滿青色的血管,面色發白,嘴唇發紫,且再看胸膛和腹部卻和嘴唇一樣呈現青紫色。
李懷知道長刀客的真正死亡原因,絕對不是因為最後撲在了寺景的刀上。
真正的死因是因為這種罕見的毒,在劇烈運動之下,以暴烈的態勢,攻擊人的五臟六腑,甚至是在短短半盞茶的時間中,就能讓人暴斃。
想到這裡李懷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沒有眼前這般簡單,先不說那長刀客為什麼會在中毒意識不清的時候,還要追殺逐祥。
眼前的這具屍體與長刀客的屍態,幾乎如出一轍。
要說二者之間沒有聯絡的話,李懷打死都不相信。
逐府這些年雖然不斷擴大實力,但李懷每年驗屍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要麼不出人命,一出就是驚天動地。
李懷此刻額頭上已滿上冷汗,他已經想好了,等下他先不開口,看看其他人怎麼說。
老六似乎就沒這麼多的顧忌,他沒想過動手驗屍,只是站在旁邊觀望。
畢竟這裡一是逐家的地盤,另外死的人是峪東岱,宮家再怎麼說只是到困獸島上做客而已,不必多言。
寺景開始檢查峪東岱的身體,雙手壓按胸腔,峪東岱的嘴裡便冒出血泡。
藤心見狀眉頭緊皺,但終究沒說什麼。
“他的五臟六腑皆腫脹如同水母,且無外傷,初步斷定是中毒而死。”寺景說。
“中毒?這怎麼可能?我逐府中飲食全有專人照看,十年間從未出過中毒事件!”逐良弼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說法。
要是中毒死的話,逐府是脫不了干係的,何況逐良弼看著寺景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一個小娃娃能驗什麼屍?!
“李懷你說!”逐良弼急忙上前。
“老,老爺……這的確像是中毒。”李懷一邊說,一邊轉頭看逐祥。
逐祥從李懷的目光中解讀出了,這件事情好像是和他有關係?
“這怎麼可能?什麼毒?”逐良弼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李懷是自己人這點不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