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闖自幼父母雙亡,流浪在武德爛魚港口,靠吃爛魚為生。
有一次,武德遇見了罕見的暴雪,全部港口暫時封停。
劉海生這隻方舟,被迫停靠在爛魚港口的時候,梁闖已經快要被凍死了。
從那以後,梁闖對劉海生就像對自己親爹一樣。
出這麼大的事兒,梁闖絕對是有資格,暴躁發言的。
這會兒秦泰早就已經沒了主意,這事兒要說起來,還是劉明明先勾搭他的。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到底是他理虧,沒準剛說,就被梁闖率先給劈了。
從甲板到二等裡艙來,後勤的這群人,手裡的刀始終沒有放下。
方舟隊這邊更是面面相覷,沒想到秦泰竟是這種人?
進裡艙之後,劉海生就一直沉默,他緊鎖眉頭,盯著中央的白布。
做他們這行的,是拿命在武德邊緣討生活,究其一生是入不了武德的,最後的尊嚴也不過只有一塊兒白布。
“他....為什麼要和你....”劉海生的嗓子有些發啞。
秦泰發著愣,曹東捅了捅秦泰,這是讓他說話。
“....他....他就說受夠了不著地的日子,那個....大概剛剛要到懷柔的時候,我一個人,他就到我房間了....後來不是怕被發現,才去了物資艙,但是他真的不是我....才死的....”
秦泰斷斷續續地說,即便是現在讓他說,這人都死了,還要陳述細節,他怎麼說得出口?
這跑一趟船,順利的話也要兩個多月,要是碰見天氣不好,或者風浪太大的時候,那半年飄在海上都是時常發生的。
懷柔這條線,和別的地方不同,懷柔不準女子出城的規矩已經上百年了,這不,人都有三急....
秦泰這次真的只是飢不擇食,可就這麼一次的嘗試,他這輩子算是毀了。
他都不敢想,等這事兒傳回周子門,他該怎麼辦?
劉海生額頭青筋崩起,在些許白髮下特別明顯,二等艙除了舵手、船長之外,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後勤隊站在裡面,方舟隊站在靠門這邊兒,陸甲和寺景站在邊上,近百人,把二等艙塞的滿滿當當。
平時吃飯休息的桌椅全部摞在一邊,中間出了劉明明的屍體之外,全是站著的人。
下等艙的人,早就在剛出事兒的時候,就全部趕回下等艙了。
所有人都沉默著,秦泰是第一次接手懷柔這條線,大家也是第一次見面,這事兒實在是難斷是非,可畢竟死的是劉明明。
後勤上點年紀的人,都是看著劉明明長大的,現在屍體就在這裡,總不可能是劉明明自己給自己扎進去那麼多的針吧。
“海叔,你相信明明是這樣的人?秦泰就他孃的是個畜生,明明才多大?他哪裡是秦泰的對手?”梁闖意思很清楚,是秦泰強迫劉明明的。
“剛才老大夫不是說了,不激烈運動不會死的啊!”梁闖上前說。
劉海生咬牙,劉明明死的時候,眼睛都合不上,想起來劉海生的心,就像剜了個洞一樣。
“還有那兩個小子,他為什麼去物資艙?就這麼巧看見秦泰?”梁闖繼續說。
“先發制人啊,海叔!下了船咱們上哪兒找人?”梁闖伏在劉海生耳邊低聲說。
從劉明明死的時候開始,劉海生的胸腔就像破了洞,呼呼漏著風,梁闖的話讓破洞開始噴火。
現在問這些,個個都是一推四五六,說來說去,就是變著法地說劉明明下賤,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