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白手就已經被稱呼為奇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擁有悟道的修為,追趕了尋常天才修士近百年的修為。
而像白手這樣的人,在這水陸大會上也不超過十個。
他們都還是大賢或者是仙門的傳人、佼佼者。
年輕一輩的交手讓李玄逸覺得甚是無聊,即便舞的虎虎生風,但也不過波及數百丈的範圍。
而這,自己在當初下山的時候就能做到了。
所以他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反倒是身旁的衛輕雪看的興高采烈,大飽眼福。
這是一種很糟糕的處境。
因為李玄逸沒有做到與尋常修士一般,建立起自己的修士認知圈。
許多修士的圈子建立都是循序漸進,隨著自己一步步強大,接觸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視野越來越強,圈子才隨之越來越大。
甚至到最後,這些修士身邊早已經沒有普通人,往來皆縹緲山嶽,洽談皆各地奇聞異事、修士秘聞。
而李玄逸“圈”是一個古怪的圈。
他人在世俗,經常接觸普通人,有時候談論是柴米油鹽,有時候聽取的是市井趣事。
可他偏偏又接觸的修士太少,而接觸的卻又都是被修士視為“大圈子”中的人。
這導致李玄逸印象中,似乎這些“大圈子”中的人才是正常修士。
而他碰到、遇到的也都是被修士視作是大場面的事情。
比如遭遇夔牛,比如遭遇夔牛與天狗爭鬥,比如在深淵秘境中拼殺。
但這些人和事,都不是普通人和普通事。
他和許多修士不同,他錯過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少了跌宕波瀾,少了一步步向上爬的過程。更少了這些過程中能正常認知修士的資訊。
就比如,他知道這是一個儒道釋並存,八百旁門皆有的世界,但卻因為自身接觸的人和事跨度過大,導致他知曉卻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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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他知道仙門了得,卻不知道具體如何了得。
因為他接觸的人中並沒有普通的修士,白手不會和他炫耀驅魔龍門如何了得。
又或者乾脆就是普通人,比他對於仙門的認知還要少。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他成長的速度過於快,導致認知有空白區,一葉而障目。
這就好比是大家都是登山,而你卻坐直升機到了山頂,中途那些有趣的風景你一樣也沒有看到。
他這種處境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宛若一部放映的電視劇,剛開始就已經是天崩地裂、特效滿滿的爭鬥,而且這種爭鬥還持續了大半個劇情。
可現在後半的劇情卻又突然變成了小打小鬧,從玄幻變成了武俠,觀看者就不免會產生一種盛大到勢微的落差感。
現在李玄逸覺得無聊,便是因為這種落差感。
因為他的圈子太亂,接觸的人身份跨度太大。
見過天空和大海的人,實在難對一城或者一河產生興趣。
此時轉眼即逝,已近黃昏,擂臺上站著兩位道士。
西首的道人身穿黃袍,頭束高冠,雙手叉腰,一口松紋劍丟溜溜亂轉,在身上身下亂飛。
他的對手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年道士,一身道袍頗為古舊,雙目似開似閉,雙手把拂塵夾住,也不知正在唸什麼大咒。
而他們之間的比鬥也開始了。
雖然兩人之間有十餘步的間隔,但是這黃袍道士的御劍之法,快捷無倫,只是一個呼吸,劍光就到了那老道士的頭頸上。
黃袍道士劍光大漲,七尺寒劍上籠罩上一層神秘的紫暈,照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那老道士則是雙手一抖,掌中的拂塵根根銀絲,突然暴漲了起來,化成漫天的絲網,把那黃袍道士的那口松紋古劍一網罩住。
隨後慢條斯理的一指,分出一縷拂塵的銀絲,把那黃袍道士打出高臺。
這兩個道人之間鬥法兔起鶻落,眨眼間就形勢逆轉,令眾人喝彩。
雖然這已經是兩個悟道修士之間的比鬥,放在世俗中已經可以碎裂大山,但李玄逸還是感覺到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