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逸緩緩睜開眼,手奉著三炷香。
門外雨夜淅淅瀝瀝,屋內潮溼陰冷,燭火昏暗。
承載香火的是一個小木檀,有著香火口。
香火口很逼仄,粗糲,乾冷。
老李家的傳統,每斬殺一隻志怪妖魔都要告訴一下先祖。
“這是第兩千九百九十九隻妖物,只差一隻了。”
腳邊,是一具身首分離的猴子,鮮血尚未乾涸,切口整齊,看樣子是再見來不及握手。
這猴子的頭顱極為醜陋,嘴角獠牙遍佈,全身毛髮倒現在還閃爍著幽火的藍色光芒。
“感謝幫助。”李玄逸很嚴肅的插上了香火,瞅了一眼地上猴子。
“滴答滴答。”
小神廟在一片大山之中,年久失修難免漏水,此時有腳步聲傳來。
李玄逸握住手中的利劍,機警回頭,利劍出鞘錚鳴,鏗鏘有力。
看見來人後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口飯一勺湯把自己喂大的爺爺。
“孫兒,你一定要離開嗎?”
說話者是一個眼神渾濁,拄著柺杖,鬢髮虛白的老人,他瞥了一眼地上無頭猴子。
“我也不想的。”
李玄逸說道,他也不想離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大山。
“都怪爺爺。早知道就應該把你爹那兔崽子的腿打斷。也好過讓你去找。”
李玄逸的爺爺嘆了口氣,後悔不已。
“那我以後找到父親,先打他一頓?”
李玄逸說道。
對於自己父親,爺爺一直秉持著打死刨坑埋了的態度。
而爺爺對於自己,那簡直好的沒話說,這大概就是隔輩親吧。
“是該好好揍一頓,有哪個父親二十幾年沒見過自己兒子一面!”
提到他父親,他爺爺很生氣,非常贊同揍他父親一頓。
甚至他手上的柺杖都下意識一敲,頓時潮溼的地面裂開一道道縫隙,小神廟開始晃動,彷彿下一秒就會倒塌。
李玄逸目光微微一撇。
這神廟破破爛爛有爺爺一半的功勞,剩下一半功勞歸自己。
“這是你父親的命牌,殺完三千隻妖物,它就是你的。”
李玄逸的爺爺從腰間掏出了一枚古樸的令牌。
這是能夠感應人存活與否的命牌,一旦命牌的主人在附近,命牌就會有所指引。
“那我就去找最後一隻妖物了?”李玄逸說道。
“注意安全。”他明白孫兒這是急不可耐的想去斬殺第三千隻邪祟之物。
“爺爺你就等著把令牌給我吧。”
李玄逸彆扭的說道,其實他撒謊了,不管有沒有令牌他都得離開。
但拿了令牌能夠傳遞給爺爺一個假象,讓爺爺覺得自己離開這片大山只是去找父親。
這是為了四處尋求妖物幫助的同時避免爺爺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