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欠身道:“接到先生遞來的信,再有半個月,先生就該到京城了。”
還要半個月!
寧荷又煩躁起來,問道:“牙所那邊,如何了?”
方容垂手回道:“回小姐,都安排妥當,只要大小姐去挑人,婆子就會將老奴事先備好的人帶過去給大小姐挑。”
寧荷手握著空茶杯,拇指不停的摸著茶杯的表面,提醒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要作幾手打算,不可大意了。明白嗎?”
方容迷惑的看著寧荷,很是不解,“老奴愚鈍,還請小姐明示。”
寧荷瞪了方容一眼,想要怒斥,話到嘴邊,想到先生的教誨,咬了咬牙關,將話嚥了回去,微微嘆了口氣,耐著性子道:“萬一,我說萬一,去牙所買人的不是寧蔚呢?”
方容抬手拍一下頭,“對呀,這一點,老奴真沒想到,回頭老奴吩咐下去,只要是芳菲苑的人去牙所挑人,就讓婆子把咱們備好的人給她們挑。”
寧荷想了想,說道:“這還不夠。萬一寧蔚讓靜安堂的人去牙所呢?”
方容曲膝道:“小姐思慮周全,老奴明白該如何做了。”
寧荷不放心的問道:“真明白了?”
方容笑著說道:“回小姐,真明白了。老奴去告訴牙所的婆子,只要是七里街寧府買人,
就給咱們備好的人。”
寧荷點點頭,說道:“嗯,凡事多想想,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方容連連稱是。
寧荷突然想到芳菲苑那一桌子的菜,看菜的品相,不像是自己做的,飯菜熱的,應該是剛送進府不久。
於是對方容道:“你讓人去門房問問,芳菲苑的人今日可有出門?”
方容曲膝應下,“是,老奴這就去。”
方容退下。
寧荷放下手裡的空杯,身子往後靠了靠,讓自己窩到軟榻裡,眯起眼,腦子裡立即浮現出石景揚與寧荷對坐著喝茶的情景,心像被重物撞擊一般,悶悶的痛。
昨晚見到石景揚讓她有多歡喜,此刻,她的心就有多痛。
寧荷昨夜因激動得難以入眠,輾轉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夜裡睡得晚,早上醒得就晚,一覺睡到了巳時。
直到午飯時,寧荷才知自家藥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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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荷心急,想著為小趙夫人排擾解難,於是決定去藥鋪查探原由,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令寧荷沒想到的是,她在藥鋪的二樓,竟看到寧蔚與石景揚面對面的坐在三品軒的雅間裡喝茶說話。
寧荷印象裡的石景揚,總是淡漠的,寡言少語的,甚至不近人情的。
就在今日,她看到了石景揚滿臉的柔情及濃得化不開寵溺,雖然隔著一條街,她也能感受到他看寧蔚時的在乎。
那一刻,寧荷發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的腳像被釘子錠住一般,讓她愣在原地動彈不得,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對面屋子裡已經沒人了。
寧荷回到府裡,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讓任何人打擾。
她想不明白,寧蔚何時與石世子如此熟悉了?
昨日在豐樂樓,他們分明還一副不熟的樣子,今日就偷偷的幽會。
寧荷哭著咒罵寧蔚不要臉……
她心悅石景揚多年,石景揚是她的,寧荷憑什麼與她爭?
寧荷站起身來,雙手抱臂的在屋裡轉圈,她得想法,想法將石景揚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