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夫人看著寧蔚離開的方向出神。
悅娘給錢老夫人換了杯茶,問道:“老夫人,怎麼了?”
錢老夫人收回目光,端起茶抿一口,說道:“你看看,好好的一個家,如今成什麼樣了?
唉,當年我就不該心軟,同意那逆子娶那毒婦進門。
那毒婦不知給逆子灌了多少迷魂湯,那逆子竟讓蔚姐兒嫁給一個無根的人。
他是蔚姐兒的親爹,哪有親爹這樣對自己女兒的?
這事傳出去,他如何在人前立足?”
悅娘寬慰道:“劉夫人說了,昨日之事,已經下令封了口,不會將此事傳出去的。”
錢老夫人嘆氣道:“唉,昨日那幾位貴公子過府來看望宇哥兒,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哪裡瞧不出來?”
悅娘說道:“老夫人放心,這幾位都是二爺的至交好友,又都是家教極好的人,顧及二爺的面子,他們也不會將這事傳出去。”
錢老夫人吐一口氣,說道:“但願吧!這回,他們終是寒了蔚姐兒的心了!”
錢老夫人連連嘆氣,悔不當初,心裡滿是憤懣與抑鬱。
悅娘跟著嘆了口氣,這話她接不上,也不敢接。
主子的事,哪裡輪得上她一個下人置評?做下人的,只帶耳朵,不帶嘴巴。
片刻後,錢老夫人接著說道:“早知如此,老身不該一時衝動,將威遠侯府這樁親事退了。
蔚姐兒不願嫁過去,將這樁親事給荷姐兒,趙氏也不會有怨氣,生出這麼多事來。終是老身做錯了!”
悅娘勸道:“事也至此,後悔也無用,老夫人還需看開些。”
益豐苑的書房裡,寧蔚靠坐在椅子上,看著屋頂的房梁發愣。
寧蔚坐在對面,邊用帕子擦拭手裡的飛刀邊說道:“老夫人待你與寧二爺挺好的。”
寧蔚收回目光看向胡銳,苦笑一下,點頭道:“是,祖母待我與兄長還算好。”
重生回來到昨天為止,她都這樣認為。
經歷了昨天乃至昨夜的事後,她心裡清楚,祖母心裡最重要的人並不是兄長與自己,而是寧光焰。
胡銳抬頭正好將寧蔚苦澀的笑收進眼裡,嘆口氣道:“是,只能算還好。
在錢老夫人心裡,最最在意的人,還是你那渾不吝的父親。
趙氏敢來錢老夫人面前鬧騰,也是拿準了錢老夫人的性子。
知道錢老夫人顧及寧光焰,處處為寧光焰著想,趙氏才敢如此囂張。
要不然,就憑趙氏到明光輝巷鬧那一回,不事舅姑,就這一條,足可以將趙氏休了。
哪裡還會容她在寧府上躥下跳?”
說到這裡,胡銳將手裡的飛刀放到桌上,坐正身子,看向寧蔚問道:“小姐,寧老爺或者錢老夫人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趙氏手裡?”
寧蔚詫異的看著胡銳,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胡銳左手抱著右臂,右手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微微點頭道:“在下的猜想或許是對的。
小姐,你想,趙氏若不是捏住老夫人與寧員外郎的把柄,怎敢在府裡橫行霸道?”
寧蔚想了想,覺得胡銳說得有理,幽幽的說道:“是該好好的查查了。”
胡銳問道:“需要在下做什麼嗎?”
寧蔚搖搖頭,“先生先幫我查查昨夜之事,這事不急,往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