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從寶瓶巷回到七里街,在府裡大發雷霆,下人能避的,通通避到一邊,不敢靠近凌雲苑。
秦嬤嬤與金珠等貼身伺候的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侍立在邊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小趙夫人將怒氣遷發到她們身上。
直到小趙夫人砸累了,坐在美人榻上喘著粗氣歇歇,秦嬤嬤才示意金珠她們收拾。
秦嬤嬤看看小趙夫人,轉身到門外,吩咐丫鬟送茶進來,自己站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丫鬟端著茶過來。
秦嬤嬤接過茶,低聲道:“在門口候著,機靈點。”
丫鬟曲膝道:“多謝嬤嬤,奴婢明白。”
秦嬤嬤端著茶水走向美人榻,輕聲勸道:“夫人,喝口茶。”
小趙夫人接過茶,低頭喝了兩口,隨手將茶杯遞到秦嬤嬤手裡。
秦嬤嬤轉身將茶杯放在桌上,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團扇,邊給小趙夫人扇風邊勸道:“夫人何苦如此生死?氣壞了身子多不合算?”
小趙夫人斜靠在美人榻上,眼睛的焦距不知落到何處,像是沒有聽到秦嬤嬤的話。
秦嬤嬤沒有再說,有一下沒一下的替小趙夫人扇風。
“從何時起,咱們做事開始不順的?”
“嗯?”秦嬤嬤一時沒有明白小趙夫人的意思,愣怔一下,看向小趙夫人,見小趙夫人正看著自己。
壯著膽問道:“夫人說什麼?”
小趙夫人不耐煩的說道:“我說,咱們從何時起,做事開始不順的?”
秦嬤嬤欠身道:“夫人息怒,容老奴想想。”
秦嬤嬤想了想,說道:“要說不順,那是從給大小姐下藥開始。大小姐好像知道咱們要對她下手,那日的飯菜,大小姐可能沒有食用。”
小趙夫人咬了咬下唇,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半晌,抬頭問道:“這事兒,之前我連你都未說,你說,那賤人是如何知道的?”
秦嬤嬤想了想,試探的問道:“夫人,你說,會不會是楊嬤嬤?這事兒,夫人連老奴都未說,只就夫人與楊嬤嬤知道。“
小趙夫人眼睛微眯,“她?”
秦嬤嬤點頭道:“是,除了楊嬤嬤,沒有其他人了知道……這事,定是她所為。”
小趙夫人想了想,搖頭道:“楊嬤嬤一家人的命捏在我的手心裡,她不敢做違揹我的事。”
“不是楊嬤嬤,那會是誰?”秦嬤嬤喃喃自語道。
小趙夫人坐直身來,“這事先不提了,眼下有兩件要緊的事兒。
一是青哥兒的親事。若青哥兒受傷的事傳出去,再讓那賤人嫁過去。我就得背害她的名聲了。
再有就是科考的事,不能讓那野種安心備考。”
秦嬤嬤贊同的點頭道,“二少爺備考的事,到不用操心,咱們只需每日藉故去拜望老夫人,趁機鬧上一場,二少爺便不能靜心備考。
至於大小姐嫁人這事,眼下是最迫切的。可是老爺出面都無用,老夫人不同意將大小姐嫁過去。”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小趙夫人想到錢老夫人,惡狠狠地罵道。
秦嬤嬤想了想,說道:“若是老夫人死了,大小姐的親事是不是就落到夫人手裡了?”
小趙夫人斜了秦嬤嬤一眼,訓斥道:“說什麼呢?老不死的死了,老爺得丁憂三年。三年,明白嗎?老爺再回到衙所,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