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西很想說她睡不好關自己什麼事,但詭異的是,他竟能從那聲音裡,聯想到身後人耷拉著純白的毛絨耳朵,可憐兮兮的樣子。
……一定是太累了的緣故。
男人深吸口氣,揉了揉眉心,罕見地多說了一句:“我不養無用之人,除非你能證明你的價值。”
這次說完,他終於頭也不回地走了。
遊然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價值嗎……”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用玻爾光腦提供的淋浴室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換上了床頭為她準備的衣裙,坐在寬大的床上凝視著小窗裡的夜空。
身體很疲憊,但她卻不想睡。
星光順著她雪白的毛髮滑至圓潤的肩頭,又順著寬鬆的衣褶滑落裙尾,被衣袍裡胡亂擺動的尾巴打散。
她孤獨地抱著膝蓋,頭靠在上面,像最後一尊古希臘女神像,自黑暗裡發出長久的嘆息……
……
一夜過去,阿琉斯再次升起,遊然被玻爾瘋狂的敲門聲吵醒。
她迷糊地走過去開門,就被玻爾俯下身抱了個滿懷。
“嗚嗚嗚嗚小傢伙……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昨天生氣沒等你,昨晚有發生什麼嗎?睡得可還好?”
玻爾的髮間全是清新的花果香,聞上去溫暖又無害,只是他粉色的捲毛弄得遊然鼻子有些癢,她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鬆開自己。
“我,很好,不要擔心。”
遊然衝他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又伸手摸了摸他刻意俯下的頭,像在擼一隻大型金毛。
見她真的沒事,玻爾才恢復之前的笑容,緩緩站起了身。
“沒事就好,我們先去好好吃一頓早餐,其餘的不要擔心,爸爸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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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眼神無意向後一瞟,笑容便微微僵住了。
遊然下意識轉頭去看,正好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德里西。
也許是昨夜意外的冒險弄髒了衣服,他今日也換上了當地準備的衣裙。健壯流暢的肌肉在垂墜的衣料下若隱若現,絲帶和花葉纏繞的冠別在他耳上,壓住飄飛的銀髮。
恍惚之間,遊然似乎看到了林間自由狩獵的精靈,又仿若看見遺落的神只降臨世間。
不過德里西只淡淡瞥了下方兩人,便擦肩而過離開了,那雙沙弗萊般的綠眼睛,好像永遠不值得裝不下任何人。
“……這人真是欠扁。”
玻爾在他身後氣的牙癢癢,遊然也跟著贊同地點了點頭。
吃飯的地方還在昨日的會客廳,瘦高個站在門口,飽含深意地看了眼德里西身後的遊然,替他們開啟了門。
黎曼早已入座,見遊然過來,將盤子裡切好的肉遞到了她面前,“快趁熱吃吧……”
誰知道兩日過後,遊然還能不能和他們像這樣坐在一起呢?
進餐的氛圍明顯太過低沉,玻爾不自在地點開光腦,觀看最新的帝國晨間新聞。
最近鬧得最厲害的,莫過於帝國君王利用職權,允許自家第三子進入上議院行駛司法權,這一舉動引發了許多新貴族、改革派的不滿。
……不過這些跟遊然都沒關係,她更關注有關能量石的資訊。
“按照市場最新調研,新能源開發導致宇宙能量石價格近日連續下跌,德魯旺斯能量石價受其影響,今日全線走低,”
“未來,德魯旺斯能否維持宇宙最大能量石供應地地位,還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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