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然朝胡安琪仰了下頭,“愣什麼神,你都說完了?”
胡安琪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她一心想消掉遊然的氣焰,結果現在不光沒成功使她“伏法”,還忘了總結其餘蒐集到的證據。
看著剩下零碎的證據,胡安琪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好,便推脫道:
“我這證據太多了,怕給你們說完……要不你們先說,我等下補充。”
“那我接著她說吧。”
梁宥維推開凳子,不容置疑地走到了黑板前,這出乎遊然的意料,畢竟這個少年很少表現出自身強硬的一面,總是遷就人居多。
“先看看這個,”梁宥維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鋼筆,“這是在黑鳥家發現的錄音筆,聽完它可能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這是錄音筆?!
遊然驚異地發現梁宥維手中的鋼筆,跟她之前在許彥臣床底下發現的那支幾乎一模一樣,但她的那支只有一個錄音晶片,梁宥維的這隻卻有播放功能。
梁宥維按下播放鍵,模糊不清的雜音從錄音筆裡傳來,持續一分鐘後,被一道開門聲所打斷了,眾人立即都屏氣凝,不敢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你來了……”
一個悠遠的男生傳出來,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確信聽到了什麼。
那正是許彥臣的聲音。
遊然曾在夢裡聽過,他的聲音低沉似大提琴,咬字準確而乾淨,像一隻在風中迴旋飛揚的紙飛機。
眾人都在等著來人的回答,然而那人沒有說話,腳步聲響起似乎進入了屋內,許彥臣也緊隨其後。
“我知道,你來是想問我要幹嘛,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腳步聲又響起,可能是那人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抬腿要走,許彥臣再次開口,聲音也變得焦急起來。
“君……你再等等,很快,一切就會塵埃落定。”
這道“君”的稱呼一出,眾人瞬間明瞭,此次對話的主角正是許彥臣和許遊君。
不知為何,聽到這聲稱呼,遊然不自覺地感到臉熱。
平日許彥臣老叫她“姐姐”,突然被叫了聲單字,只覺得聽來格外親密,有些不慣。
接著她的思慮就被打斷了,因為“許遊君”暴躁的聲音登場了:
“你搞搞清楚,我已經不再是人類,過去的生活對我也完全沒有意義,我壓根就不想知道那些你所謂的事實真相……”
冷酷冰冷的聲音,幾乎處在爆發的邊緣,遊然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發出這種聲音。
相比之下,許彥臣的嗓音要溫和的多:
“怎麼會沒有意義?曾經我們經歷過那麼多,美好的和不美好的,我還記得。”
許遊君隨即曬笑了一聲。
“你確實該記得,只需露出一個難受的表情,所有人便開始疼惜你,多美好啊,要不你跟我換換?”
“……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許彥臣的聲音聽著有些可憐。
“別在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