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山間溫度很低,明顯不到出汗的程度,但在說證詞的時候,她出了很多汗,因為她避開了眾人的耳目,去幹了一件事,再急速歸隊假裝沒有離開過,高速的運動再加上緊張,自然就流了很多汗。”
“而她乾的那件事,就是——點蠟燭。”
遊然指了指石頭上的蠟油。
“她當時就是把蠟燭固定在了這塊石頭上,而等她回到人群裡,她的夥伴緊接著就點燃了蠟燭,高溫使蠟燭迅速熔化,燃起炙熱的火光照亮了大弟子的身影,不過這次卻沒有投射在窗戶上,而是投射在空氣裡,”
“因為清晨的空氣溼度極高,便為兇手製造了一層天然的水幕,讓他得以完成這場殺人表演。”
遊然嘆息了一聲,“兩條人命,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嗎?”
她看向小桃,眾人也看向小桃,但是小桃只是抿著唇,不願意說一個字,似乎只要她不說,那個兇手就永遠不會被抓到。
遊然靠近小桃,認真地說道:“如果方丈真的幹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他的死是罪有應得,但是那個男人呢?他又做錯了什麼,值得你們痛下殺手?”
她伸手輕輕地放在小桃的肩上,似乎在給予她無盡的勇氣與力量。
“傻小桃,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是在利用你?而那個男人才是那隻可憐無辜的替罪羊,他說不定也有一個弟弟,在家等著他下山,說不定他家中還尚有老母……”
“別說了!……求你……”
小桃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整個人幾乎要癱軟在地上,阿福連忙過去扶住了她。
“……木兮,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男人,什麼替罪羊之類的?”
黑山老妖替在場的人問出了這個疑問。
遊然沉默了片刻,她漆黑的雙眼,平靜的面容與她身上那件活力盎然的鵝黃色裙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但沒有不和諧,反而相得益彰,是有不呆板的沉靜,和不膚淺的活力。
遊然:“事實就是,兩個女子合作犯案,而死去的人也不是大弟子,死去的只是一個上山運貨的夥計而已。”
“什麼?”
“小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也沒懂……”
……
眾人都皺著眉頭,七嘴八舌地互相詢問真相是什麼。
“都安靜一下!”黑山老妖轉向遊然問道,“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死的不是大弟子?”
遊然扶額,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很簡單,大弟子本來就不是個男人,她是個女子!”
她指了一下廳中的幾個下人,“你們都說大弟子身形瘦高,帶著帽子,又有誰看見過他的真容?”
“而為什麼要戴帽子呢?當然是因為她是女子,並未剃度,可即使能對外說她帶髮修行,方丈帶著女子出門遊歷也必然會遭人非議,所以她才特意不讓人看清自己的容貌,”
“而且這樣,也能使方丈的死懷疑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黑山老妖:“什麼?!你說方丈也是她殺的?”
“當然,不然還能是小桃殺的嗎?”遊然翻了個白眼。
“她殺死方丈的原因我還不清楚,不過一個私藏春宮圖,出門還隨身帶著女子的方丈確實很……噁心,她想要報復的可能性也極大,可是後來死的那個男子卻無辜的很,他只是一個替罪羊,是兇手為了不讓人懷疑而推出去的幌子。”
“也許她是有值得同情的過往,但要我說,傷害無辜者的性命就是不對!”
遊然冷冷地吐出最後一句話,然後眼睛看向人群,似乎是在尋找兇手。
“我知道你就在這裡,應該考慮現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