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然:“……你不要無理取鬧噢,是你沒有問我的,這不能怪我。”
修:“……”
是他一開始沒想這麼多,所以確實是他的問題……認識到這一點,修的臉難得的從紅變綠,再由綠變黑。
他從桌上拿起槍,上膛,緩緩指向了遊然的腦袋。
遊然:……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老喜歡來這一套,就不能換個威脅人的法子?虧我剛才還幫了你。
遊然也有些生氣了,她回瞪著修,心想死就死吧,沒閒工夫陪你彆扭了。
她把自己的腦袋“嘭”的一下懟到了槍口上,冷靜地說道:
“那你快點動手吧,大男人別老磨磨唧唧的。”
她這一下倒是讓修愣了好一會兒,罕見的有些無措,好在由於他面癱,遊然並沒有看出來。
修:“……”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被他殺死的人臨死前無一不是痛哭流涕,心態稍微強點的也有,例如那個到死還攥著一摞鈔票的中年男人,還能妄想能在下輩子找個漂亮老婆。
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不怕死的。
人魚看向他的眼神隱藏著憤怒,清透的碧綠眼眸似乎沾染上了火,但那不是火山爆發的憤怒,還帶有某種讓人心寒的冷靜,唯獨沒有恐懼。
這一刻,人魚的兇殘本質終於破開了她溫和的外表,修甚至覺得,似乎現在自己不打死她,她就會拼盡全力衝過來,把他撕碎。
突然,修笑了。
雖然是很輕微的臉部變化,但確實是笑了,還是一個讚賞的笑。
“叮!人品值上漲10個點,目前人品值為30點。”
遊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個人果然是個瘋子吧,都這種時候了還能漲人品值?!
修的槍握的隨意了一些,從遊然的額頭開始,緩緩掃過她的耳畔、頭髮,最後放到了她的心臟處。
他看著那裡,仔細判斷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覺得不是很想扣下扳機。
還真是少見啊。
他想起了小時候,剛去孤兒院的時候,他是那裡最安靜的小孩,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誰都可以欺負他。
有人往他床上尿尿,有人大聲念他寫的信,他都忍了,但是某一天,有人把他媽媽的照片扔進了廁所,沖走了。
那是唯一的一張照片。
所以他偷了帶班老師的槍,把那個孩子的耳朵打穿了,其實他當時是想瞄準頭來著。
那個孩子嚇得直接尿了褲子,看著滿手的鮮血哇哇大叫,眼淚流的停都停不下來。
從那以後,沒有人欺負他了,他越發的孤言寡語,也越發的享受這份孤獨。
十六歲那年,他被一個男人看中帶走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年齡越大的孩子越難被帶走,除非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男人開始強迫他、鞭撻他,讓他感到噁心,所以在某個深夜,他翻走男人抽屜裡的槍,把他給殺了。
那是他第二次握槍,也是他第一次殺人。
雖然時隔八年,但當他握住的槍的那一刻,手就沿著雕刻的金屬花紋向上,伸向了扳機。
如此的隨意而自然,舒暢到他忍不住喟嘆一聲。
扣下去的一瞬間他沒有驚慌也沒有後悔,好像也沒什麼感覺。
在這一點上,他確實稱得上是一個天生的殺手。
然後他席捲了男人的錢逃跑了,逃到了主工業區的第三區,還報了一所科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