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掃了眼“氣急敗壞”的眾人,嗤笑一聲,轉身而去。方才自虛空某處傳來的動靜雖然不大清晰,但只是一絲一毫,已經足夠叫他放下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呆頭呆腦的衝上去,真無法預料會付出什麼樣餓代價。思襯之後,中年男子果斷離去。
金竹宮的老者注意到這一幕,也沒有咄咄逼人,實在也是打不過人家,眼下雖然落了面子,但身後幾個弟子到底是能活下來了。當然回去後,該是個什麼樣的懲罰,他也不會辯解什麼。只是離去之前,老者還是忍不住看了眼青駝山的老頭,對方也察覺到他的注視,看了過來。片刻的眼神交鋒,各自收回。
青駝山老管事掠出身影,往離城方向過去。有些事還是要問過石安再說。
人潮中,則有幾道人影追了出去,大抵是去追尋那渡劫之人。
天際雷雲開始消散,那座雷池也一滴雷澤不剩了。
十餘里外,一道流光從天際竄了出來,搖搖欲墜,嘗試穩住不成,狠狠砸向山林,驚起一陣飛禽逃竄。塵煙散去,一道髒兮兮的身影從地上的土坑裡爬出來,啐了一口,長長舒了口氣。一隻手腕上纏著一頭黑色小蛇,細看之下,實際上是掐住了小蛇的要害之處。
宋就爬出土坑,短暫調息後,手上用力,小蛇張著嘴,蛇信子都有些萎靡,小眼睛裡竟汪起一陣水霧,好似在討饒。
宋就笑了笑,咕噥道:“真是一點都不善。”
“當初也是吃過蛇肉,喝過蛇血,飲過蛇骨酒,不然還真要著了你的道。”
說罷,宋就仰頭思襯片刻,到底決定還是殺了好。手腕一抖,照膽劍滴溜溜湊了過來,劍尖抵著舌頭,就要挖掉額頭上那隻小角。
心湖間,當下就是一道祈求。
宋就哼哼兩聲,說到:“我也就是缺了一枚養劍壺,不然直接給你泡酒了。”
……
良久之後,宋就與小黑蛇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合作關係。預感著處境不好,這會的宋就已經在幾百裡之外的地方了,名義上已經隸屬於金竹宮的管轄範圍了。
這一日,青牛鎮,臨街的茶肆裡,宋就要了一碟花生,一壺青梅酒,興沖沖聽著臺上說書先生說的故事。除了一些坊間江湖的奇聞異事,也有山上神仙的各自逍遙。當中就有說起一旬之前發生在鳧廟集的事情。宋就歪著腦袋聽了半天,倒都是些較為合理的臆測之類。當然落在周邊這些吃茶的客人耳朵裡,其實只是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東西,至於真假卻也不大在意的。
聽了半晌,有人過來拼桌,宋就並整了整面前桌上的狼藉,身子坐正了些。對方三人坐下後,領頭的中年男子朝宋就看了一眼,大抵是謝過,至於其餘那對較為年輕的男女,神情都有些冷。
宋就餘光瞥了周遭一陣,發現角落裡其實也有幾處空位的。這會臺上老先生一拍“驚堂木”,而後說了那句亙古不變的言語,“預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堂中一陣噓聲,宋就從碟子裡抓了把花生,起身離開。前腳剛出了門去,耳朵裡已經響起了道聲音,倒沒有心思理會了。
山下江湖,莫外如是。
自從體內“金、水”兩座元宮成功運轉起來,他也正式踏入了“金丹”修士的圈子,在這個修士稀缺的小圈子裡,已經可以說是站在山尖的那一小撮人了,儘管只是相對來說,但也沒必要與幾個山下常見的江湖人計較些嘴巴上的得失。
青牛鎮最近聚集過來不少江湖人,一時間這座人口不到千數的小鎮並顯得有些擁擠。根由則是鎮外約摸十餘里的地方,有一處“道觀”,原本是附近幾個小鎮燒香祈願之處,一個月前卻出了些變故,觀中仙師盡數離去不說,甚至有人說那邊聚集了不少“鬼物”,短短一旬時光,幾個小鎮已經失蹤了不少孩童。傳言都是被那邊的鬼物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