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睡一會?”她不想深談,看他這樣,提議著讓他休息的話語。
容昱謹搖了搖頭,“我睡不著,閉上眼都是爺爺的影子。”
最親的人即將離世,他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他無法訴說,而在她的面前,他不想強撐自己的情緒。
哪怕再脆弱,在她的面前表現,他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能讓放下防備,除她沒有第二個人。
段驕陽聽到他這話,不由得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像是給予他力量似的,“容爺爺……很好。”
她想起她初到帝都時,與容爺爺見的第一面……
“驕陽,我怕。”他輕聲地低喃,顫抖著。
“我怕我連爺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緊緊地抓緊著她的手。
她回以他最大的力氣,“不會的。”
航行了的船隻忽地停了下來,把二人的聊天給中斷。
“有人查航。”對方敲了門進來,“現在要熄掉所有的燈。”
按理來說,打透過後的關係,應該不會查到這裡的。
段驕陽聽到這話,後背不自覺地一緊,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查到他們在這裡,但是她一定要把他送出邊境。
他,一定要回到帝都。
看著面前的燈熄滅,安靜的船艙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昱謹,一會……如果有什麼事,記住,你一定要回到國內,所有的地點都安排了人手接應,雖然你現在不能走,但是沒有問題的。”
容昱謹聽著她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驕陽,我不准你有別的想法。”
“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一切順利當然不用這樣,但是如果……我留下來可以麻痺他們。”她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可是他懂。
她指的是,如果真的出現了被人截留,她就要以自己當人質留下,換取他離開的時間和資格。
她又是這樣!!
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我不答應。”他搖頭,“你不要再為我付出了。”
“付出什麼?我這只是出於理智而做出的決定,容爺爺很想見到你,最後一面,知道嗎?”她將最後一面咬得特別的清晰,“難道你要讓他老人家死之前都帶著遺憾嗎?”
剛才說什麼不會的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話語,現在才是徹底的清醒話語。
他必須回去見到最後一面。
“噓。”外面想起了腳步聲的聲音,段驕陽聽到皺起了眉頭,讓容昱謹也不要說話。
兩人都懂這邊的語言,依稀的聽天撐天的名字,然後爭執了起來。
二人緊提著心到嗓子眼,接著就聽到了砰砰的消過聲的聲音,這聲音於他和她來說都不陌生,兩人的臉色都隨之一變。
緊接著,外面沒有了任何的聲音,聽起來像一下子平靜下來了一般。
段驕陽摸了摸腰間的武器。
“砰。”船艙門突地被踢了一腳,打了開來。
船艙不大,哪怕只是黑暗中,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搜尋。
“出來吧。”對方開口,紅點直接地對著段驕陽這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