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確實沒睡好,腦子昏昏沉沉地好像夢見什麼,眉宇間染上不耐,充滿戾氣。
彷彿前世將各大家族玩轉於股掌之間的他。
冷漠也不通情達理。
只不過如今的他,極容易被熄滅。
比如一個不能再小的動作。
後桌女孩拿筆戳他的動作。
宴潯安的眉宇在他自己都未發覺的情況下舒緩下去,他不動聲色地向後靠了靠,等某人的下文。
千籟趴在桌子上悄聲道:“哥哥,你作文寫了嗎?”
宴潯安睨了一眼自己的作文,不答話。
千籟恍若未聞地繼續道:“雖然這次的作文我挺想將你寫上去,不過後果大概會是咱倆一同被叫到辦公室做思想教育,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怕你不開心。”
宴潯安的嘴角輕扯了一下,似是笑了笑,又很快隱了下去。
他會擔心這個?
千籟看不見他的表情,將桌上的草稿紙摺好,象徵性地避開監考老師的視線,小聲道:“你伸下手,我給你給個東西。”
宴潯安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小動作,偏過頭:“做什麼?”
千籟將手中的紙團伸向桌下,本想給他一個驚喜,摸索中,她碰到一個生冷的事物。
二人的手指相觸。
宴潯安的指尖冰涼,彷彿永遠也捂不熱。千籟的恰恰相反,柔軟的溫熱,就這麼觸不及防地暖到了他的心尖。
霎時,他竟忘了縮回手,徒留手中多的那個紙團。
直到千籟壞心眼地捏了捏他的指尖,他才驟然回神。
千籟沒提這檔子事,或者說她可能並沒有注意到對方僵愣的一瞬。
“哥哥,不用可惜。我是不能在試卷上光明正大地寫你,只能寫我最愛的人是我媽,但為你悄咪咪地開一篇小作文還是沒問題的。怎麼樣?感不感動?”
宴潯安又不吭聲了。
感動。
想永遠這麼感動下去。